讓視障者走出按摩業--陳花媽媽

  我出生在純樸的嘉義縣東石鄉,十三歲就告別故鄉獨自北上,學習理髮之技能。結婚後為了家境及生活,不得不離開我摯愛的三個幼兒,北上尋找工作,下班之餘又於重慶北路圓環旁的餐廳兼職洗碗的工作,雖然日子過得辛苦勞累,但一想到在遙遠故鄉的三名小孩,一切的辛苦是值得的。每個月刻苦耐勞省吃儉用,希望能給我的婆婆及孩子們安穩的生活。秉持著這樣的心念,終於在民國七十五年,用六千元的頭期款在板橋購屋,子女也相繼北上同住。

  原本以為一家人可以過著安定和樂的生活,誰知民國七十八年一場車禍,奪走了我唯一獨子的雙眼,這突然的噩訊,讓我長期以來的寄託及希望破碎了,不向命運屈服的我,南來北往尋找名醫,希望有奇蹟出現,但終究還是無法挽回兒子的視力,龐大的醫藥費及房貸,讓我們一家人都承受著煎熬。可是我知道我不能倒下去,陪著我兒子重新站起來,也許老天對他另有安排。由於一家人的同心,讓我的兒子又重新出發,在八十二年成家了,又到新莊盲人重建院接受視障者的特殊教育、及謀生技能,畢業後還開設了按摩院來減輕家庭重擔,讓我備感欣慰,脫離軌道的火車,彷彿又步上正軌了。

  也許是老天的捉弄或者說是考驗吧!有一次在公園運動時,不小心跌撞到地上的石頭,因為雙耳重度撞擊,讓我喪失聽力成為聽障人士,隔年兒子的婚姻又亮起紅燈走上離婚的境界,這一連串突來的狀況,可說是屋漏偏逢連夜雨,但我不會因此而怨天尤人,只有堅強的向前走,再度挑戰老天爺賜與的命運。除了照顧失明的兒子,還要以奶奶的身分再度肩起母親的責任照顧孫女。

  因為失聰的我加上兒子的視障,讓我深深感受到,家庭中若有身心障礙之人士,會有諸多不便,這讓我和兒子花了好長一段時間去克服、調適。再者,視障者於就學、就醫、就養都是弱勢的一環,這讓我和兒子都想突破這個現狀,視障者不該被動地讓人安排,他們也該有選擇的走出自己的天空,擺脫按摩與算命業的侷限,於是兒子憑著在藝術上的天份,及對生命的熱誠、對戲劇的摯愛,從開創新寶島視障者藝團起步,到臺灣新寶島視障藝文協會的成立,為的就是讓視障者可以開發在藝文上的潛能,另闢職種(如戲劇、音樂等),而我則是擔任幕後的工作。對於視障者的心情我感同身受,很自然地就把視障藝術表演者當作自己的子女般,在關懷中給他們支持與肯定的力量。

  我的大半生一路走來,人生苦樂摻雜其中,各種心情、人情冷暖皆已嚐過,但我無怨亦無悔,看到我的子女至今都有小小的成就、生活安樂,我已滿足了。在我和孩子困頓的時候,真的很感謝許多愛心人士的幫助,最難能可貴的是,我和他們皆非親非故,但他們卻不吝惜伸出援手幫助我們走過人生的黑暗及低潮,種種的協助,點滴在我心頭。在我往後的生命中,我允諾以我所能來為弱勢團體盡一份心力,以回饋報答社會大眾對視障人之關懷。

(本資料由中華民國老殘關懷協會提供,身心障礙者服務資訊網編輯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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