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愛發展中心夜間組長關明英專訪
我有一個31歲、罹患唐氏症的女兒,30年多前台灣資訊不發達,我不知道有「第一」這樣的社福機構,女兒有發展遲緩的問題,我只能自己憨憨地帶,也不敢讓她去上幼稚園,怕造成別人的困擾,等到學齡才將她送到學校的啟智班就讀,就這樣一路念到高職。
女兒國小、國中階段我跟在她身邊陪讀,並在老師推薦下成為女兒班上的生活輔導員,因為有這樣的資歷,當我看到第一經營管理的「崇愛發展中心」徵教保員的宣傳單,我鼓起勇氣去應徵,帶著過往學習到的照顧技巧以及身為家長的同理心,工作至今已經15年,轉任夜間組長也有10年的時間。
我能體會家長是因為無力負擔照顧責任,才會把孩子送到「崇愛」住宿,也因著「崇愛」提供住宿服務,家長才能獲得喘息,只是「崇愛」永遠無法取代學員心裡認定的那個「家」,每到星期五傍晚,就會看見學員站在窗邊等待,然後星期天晚上帶著情緒回中心。因為心裡惦記著他們,雖然星期天不必值班,我還是會過去看看他們,陪他們聊天,用鼓勵的方式讓他們有好心情。
住宿的學員共40位,多數是超過30歲的成年人,心智障礙者成年後容易伴隨精神疾患,造成家長在照顧上很大的困擾。我的女兒今年開始出現幻聽、幻覺、想要往外衝的狀況,服藥後才穩定下來,部分學員會哭鬧或出現粗暴的動作,家長的壓力可想而知。我心疼家長,因為我也是家長,如果「崇愛」是學員第二個家,我很希望家長把「崇愛」當成避風港,讓我們陪伴他們一起承擔壓力與憂愁。
人說: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崇愛」也不例外,學員們相處上難免會發生爭吵,有時候真的會被他們搞得很生氣,可是這群孩子又特別愛撒嬌,嘴巴甜得很,『老師你好漂亮』、『老師我好喜歡你』、『老師抱一個』,實在是太可愛了,會捨不得離開他們。
我和其他7位老師就像是學員們的媽媽,他們都是我們的孩子,用媽媽的心情去看待他們,困難就變得沒有那麼困難,我們8位媽媽有一個共同的心願:希望這40個孩子一直快快樂樂在這裡生活著,然後帶著幸福度過每一天。
(崇愛發展中心為第一社會福利基金會提供心智障礙者成人日託及住宿服務的團隊,文中的受訪者關明英為崇愛發展中心夜間組長,榮獲新北市頒發【推行身心障礙福利有功人員】。本文選自第一社會福利基金會113期簡訊,感謝第一社會福利基金會慨允轉載。)
第一社福基金會穩定就業成長團體,提供心智障礙者職場及家庭生活支持與協助。
你無法量身訂做生命裡的各種情形,但你可以量身訂做面對那些情形時,自己的態度。(金克拉)
看見大頭照時有點傻眼,阿翔難為情的解釋:「對不起啦…真的…找不到生活照,來第一之前…我沒有參加過甚麼活動或照相的機會…」身為長子的他,國中畢業就開始工作了,一方面是因為想要改善家境,另一方面則是想擺脫從小到大校園霸凌的陰影。剛開始是跟著做板模師傅的父親學著車床的技術,但心智障礙的限制始終只能做些打雜的工作,再加上父親也沒能多給他工資,他便開始到工廠打工,但隨著年紀漸長,即使每天工作到昏天暗地,薪資跟福利始終都沒任何成長,迷惑中也不知找誰求助,偏偏此時最支持他的母親又遭逢意外過世,家裡接二連三的劇變,讓他不得不自己一個人在外租屋生活。
為了生活,他很努力地找工作,無論是語言教具的銷售助理、大樓保全、影城服務人員,即使常遭受排擠、不平等的勞動條件、苛刻無理的待遇,每個工作他都還是會咬著牙持續3~5年,問他除了生計的理由以外,是甚麼原因讓他默默地忍受這一切;這古意的大男孩眨眨眼睛思考了好一會兒說:「嗯……嗯,妹妹的情況比我更嚴重一點,所以還不能工作,爸爸和後媽的工作也不固定,大兒子多少還是要補貼家裡啊!只是有點難過,我真的很認真工作,但都沒能好好一直做下去。」他幾乎沒有辭職過,但不是遇到公司倒閉,就是藉著一個奇怪的理由被辭退。失業的那段日子,一個人孤伶伶地窩在昏暗的小房間裡不知何去何從,此時一個友善的建議扭轉了他的人生。
智青參與大聲公自主倡議社開會情形。
他開始了解使用政府的勞政資源,接受了第一基金會的就業服務;在充分了解他的需求及狀況後,就服員幫他媒合到中油計時加油員的工作,薪資福利大大改善他的經濟生活,另外考慮到他缺乏生活及情感上的支持,可能會影響到工作的穩定性,建議他加入第一就業青年聯誼會。透過各類休閒活動進行社交互動,建立友伴關係,又可紓解工作壓力,也能讓心理情緒得到支持,及時解決個人生活難題。
問阿翔對現在的生活感覺如何?他靦腆的笑著說:「你知道嗎?我的女朋友也是聯誼會的成員喔!我已經工作四年多了,我會繼續努力上班,也想幫公司多賣一點產品,除了謝謝站長那麼支持我,也想多存點錢讓家裡更好過點,然後呵呵呵……如果可以……我也想要有一個自己的家,小小的就好。所以,我很想兼點工作,可是…我不能不參加第一的活動啊?!我不想看不到朋友,一個人回家也很孤單……唉!所以現在有一點煩惱……」
阿翔啊!加油喔!有夢最美,築夢踏實,第一會永遠為你敞開回家的門。
(本文轉載自第一社會福利基金會120期簡訊,感謝第一社會福利基金會慨允轉載。)
崇愛發展中心教保員趙旭慈專訪
一個偶然的機會,看到第一崇愛發展中心在報紙上登徵求「志工」,我想,也許這是上天給我的一個機會,要讓我去服務別人的機會。來到這裡才發現,原來在這裡可以不需要化妝、不需要美麗,但卻擁有最真誠的心。這裡的孩子是我的服務對象,他們總會給我最直接的反應,而不是經過包裝的美言,生活的自由自在。我愛上這裡的感覺,愛上這裡的大孩子,更成為了這裡的教保員,讓我的朋友群感到十分的不可思議。
在技藝陶冶班十幾年,最驕傲的就是帶領「崇愛資源回收隊」了,這也算是我在這裡「創業」,跟憨兒們一起打下的江山。當初原本只在中心讓孩子做做資源回收,後來因為基金會附設的中和發展中心位處商業園區裡,鄰居廠商會給我們一些回收物,我也認為藉由資源回收的收取和分類,可以幫助孩子建立和她人的互動關係,又可以賺錢,於是我開始帶著他們,在遠東世紀廣場一家家廠商的拜訪,拜託能把資源回收物給我們孩子處理。就這樣,從一家廠商到現在共有六棟約四十家廠商主動讓我們回收。
但是,因為我們的服務對象年紀漸增長,體力也逐漸下降,必須逐漸減少他們的工作量,也謝絕一些廠商了。孩子們能有現在工作能力,是要經過好幾年的訓練,不斷的重複指導的成果。有一次,有個孩子想偷懶,到了大樓跟清潔阿姨說: 我們老師說這一趟“不准”收紙類,清潔阿姨打電話給我:「你們做資源回收不收紙類,那是要收什麼啊?」。我又好氣又好笑,心想:這孩子真是太聰明了。也曾經有一回,大樓管委會要統一管理清潔及資收,崇愛的孩子們差點丟了工作,但這些廠商聯合起來邀請我一起開會、擬定合約,堅定地跟管委會表示,資源回收的工作就是要交給的第一的孩子做,這讓我十分的感動。
這些大孩子會老,老師也會老,我為了能繼續陪孩子,選擇改成夜間住宿部門的生活照顧老師,減少身體的負擔。從白天技陶班的嚴父變成晚上的慈母角色,我傾聽孩子們分享白天的故事,同時也放慢自己的步調。這些年來,我總是希望孩子好、還要更好,期待他們能夠達到我對他們的目標,但不會覺得孩子做不好,因為沒有爸媽會認為自己孩子不夠好的。我看待他們就像小孩踏出人生的第一步,即使常會跌倒,但哪怕是一丁點進步,我都是很開心的。這就是我可以堅持十六年,仍想繼續陪伴這些大孩子的原因,因為這裡是我跟這些大孩子的避風港,也是我們的另一個家。
(崇愛發展中心為第一社會福利基金會提供心智障礙者成人日託及住宿服務的團隊,文中的受訪者趙旭慈為崇愛發展中心教保員,榮獲105年度身心障礙福利機構績優工作人員「育智獎」。本文選自第一社會福利基金會113期簡訊,感謝第一社會福利基金會慨允轉載。)
生死教育課程,製作生命樹卡片。
高齡化社會巨輪下,生活品質提昇、醫藥科技進步,智障者也日趨高齡化。國內智障者22%為45歲以上的中高齡人士,因著存活時間延長,以往智障者早於父母離世的情況逐漸減少,取而代之的是他們在人生晚期經歷親友與重要他人病弱或離世的失落經驗。第一社會福利基金會為協助這群中高齡智障朋友減輕失落不安感,特與金寶山集團、金寶軒禮儀公司、臺北護理健康大學攜手跨產業以及專業合作,開啟智障者靈性支持的契機,共同守護中高齡智障者的心理健康。
由於智力缺損(智商70分以下,成年後最高僅達國小六年級理解程度),智障者生活經常依賴他人,加上社交範圍限縮,熟識者為數不多,與生活圈中重要人士連結依附度相對的高,故,一旦面臨分離,產生的衝擊可見ㄧ般。在本會服務經驗中,曾有智障者在母親過世後苦等母親共餐,拒絕進食;亦有因父親離世無法探視,而誤以為遭遺棄,導致長期憂鬱的案例,在在提醒我們全人照顧不僅是支持其食衣住行、成長自立、身體健康,尚需考量心理和靈性層面的需求,提供其認識生死意義的機會,以及遭遇重大失落事件時的適切協助。
寫給過世親人的信
第一社會福利基金會投入中高齡智障者服務十年,發現一般照顧者因誤解智障者不懂或以為其缺乏感受,或基於傳統的忌諱等,長期忽略讓他們接觸生死的重要性。然,也因智障者對抽象概念理解困難,對他們進行其生死概念的方法須簡化。本會獲得臺北護理健康大學生死與健康心理諮商系李玉嬋教授及多位心理師協助,從個別化的家庭協助起步,到發展為同儕支持團體活動,更承蒙金寶山集團支持,贊助一日體驗活動,以具體和淺白的解說,從死亡概念、殯葬禮儀至陵場墓園導覽,協助智障者、家屬及社工們認識離世前的準備工作、殯葬流程及殯葬企業可提供的服務。
專業人員從服務過程中,發現心智障礙者十分重視人我關係,非常看重感情,認為自己會死亡、陌生人會死亡,但老師、同學、媽媽不會死亡,這也是以往其困擾於重要親友離世的原因。本會105年在聯合勸募協會補助下,六月起成立中高齡智障者生死教育支持團體,計畫進行八次單元活動,協助七名智障者從種綠豆認識生命、製作家庭樹描述現存及過世親人、製作卡片道愛與思念、認識葬禮並製作自己的葬禮願望卡、親訪陵園及禮儀公司、說出自己親人往生的經驗、對生命的願望與憧憬等,從活動歷程中理解死亡的普遍性、必然性和不可逆性等,也看出他們有明顯的認知進步,有助於面對相關衝擊的情緒紓解。
阿瑛(化名)是位53歲的重度智障者,近年接二連三遭遇父母與兄長離世,出現寡言與低落情緒,在團體活動中,阿瑛學習到死亡的必然,透過家庭樹、寫給過世親人的信抒發思念與焦慮,說出自己生活的願望,言談中經常提到未來的期待,已將生活重心從對親人離世的不捨轉化為對自己生活前進的動力,整個人明顯開朗許多。
生死教育課程之參訪鄧麗君墓園
中度智障的宏明(化名)61歲,非常擔心相依為命的90歲母親離開自己,而出現焦躁、過度依附的行為,透過這系列團體活動,學習將擔心與對死亡的想法充分表達,透過道謝道愛卡與媽媽多多感性互動、在參訪金寶軒禮儀公司時認識各項殯葬禮儀,甚至已經用貼紙貼出自己未來想要的葬禮畫面、註明音樂與花朵等,展露被理解支持的笑容。
此次結合社工、心理、殯葬禮儀專業共同合作,企盼透過系列學習和體驗活動,能協助智障者增進對死亡的認知,擔憂與失落情緒得以紓解,並學習準備面對未來,在年長黃金歲月度過有盼望與勇氣的每一天。
(本文轉載自第一社會福利基金會119期簡訊,感謝第一社會福利基金會慨允轉載。)
二手輔具在出借給民眾前會做好完整包裝
輔具就是輔助生活的工具,尤其對於高齡者或身心障礙朋友,只要提供適合的輔具,就能夠解決生活上的不便。在生活中,輔具無所不在,對近視的朋友而言,眼鏡就是最佳輔具;高齡的長者,走路要拄著拐杖;因車禍受傷的朋友在康復期間需要輪椅來代步;這些增進生活便利的輔具對大家來說是再平常也不過了。
在台灣因為少子化及醫療進步而餘命延長,人口老化現象嚴重。根據內政部日前公布的資料顯示,台灣人口老化指數在今年2月首度破百,達到100.18,這表示老年人口首度超過幼年人口。內政部推估,老年人口佔總人口比率將在107年超過14%,台灣將進入高齡社會,再過10年恐再超過20%,相當於每5人就有1名老人,到時候,台灣將與日本相同,成為超高齡社會的國家。因為高齡化速度遠超過其他國家,對輔具的需求也會相對增加,但是您可知道,台灣使用輔具的普及率偏低,在日本有14.7%、英國是4%,而台灣卻只有0.5%。我們常常聽來求助的朋友說,家中長輩因為擔心使用助行器不好看而不願使用,或是因病癒出院需要,卻買到不適用的輔具而閒置。
也因輔具實在太專業及重要了,第一社福看到這個需要,早在84年就成立輔具資源中心,提供免費的輔具諮詢、評估、功能檢測、維修、借用及回收的服務,並且從實務的經驗發現,民眾對於輔具借用的需求也愈來愈高。許多民眾有輔具需求時,往往因為不熟悉而走了冤枉路,雖然政府提供需求者經費補助,但申請過程較為冗長,對於較急迫性的需求者不甚便利。因此「二手輔具」借用就成為這些急迫性需求者的最佳選擇,不但能協助「短期使用」及購買前「試用」的需求,對於有經濟困難的民眾來說也減輕不少負擔。
但是有不少民眾對於「二手輔具」存在一些疑慮,比如「是否乾淨?」、「前一位使用者有傳染病?」、「會不會很容易壞掉?」等。
根據第一社福的經驗,民眾的疑慮在借用使用過後都會大大改觀,甚至有些民眾第一時間拿到「二手輔具」還會以為是全新品。70歲的李先生與姊姊及92歲的媽媽蔡女士同住,即是標準的「雙老家庭」,因蔡女士年邁骨質疏鬆,在一次跌倒中導致髖關節骨折,但剛開始並未就醫,反而是尋求民俗療法而延誤了就醫的時間,進而導致復原不易。就醫後才知道嚴重性,出院後必須在家長期休養及專人照顧,即便對一般家庭來說都有困難,更何況是要老人照顧老人,因此還特地請了看護照顧。住院期間,醫師有向家屬提到輔具中心有二手輔具租借資源,李先生因考量已經請了專人照顧母親,已沒多餘的錢購買其他輔具,故選擇向輔具中心借用二手居家用電動床。被問及當初是否在意為「二手」輔具時,李先生說,剛開始因為急需使用,所以根本沒想到那麼多,且信任輔具中心對清潔作業的要求,但因為借到居家用電動床,不但讓母親有更完善的照顧品質,也讓自己省下一筆支出。借用一個多月之後,蔡女士已經能夠慢慢下床行走,李先生對於二手輔具能永續使用表示認同及支持,十分願意跟台北市民及周遭的朋友分享這樣的福利服務。
為了提供更好的「二手輔具」,第一社福借鏡參考了日本銀髮服務振興會對於借用輔具的清潔消毒概念,進行三道嚴格把關:
完成了以上三道的清潔消毒及維修手續後,才能提供給需要借用的民眾,真正達到:最便利貼心、最即時安心、真消毒用心、高品質細心的四心級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