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書分享】12個驚嘆號--愛心小巨人的奇幻之旅

阿拉丁大哥劉明堂──關於愛與勇氣,飛躍貧困和肢體障礙的故事


驚魂
17歲的異鄉午夜,有個「黑盒子」發出詭異聲響
在黑暗中一聲又一聲的喊著……


某個異鄉的午夜,忘了那是幾點鐘的事。
只記得自己一人守在小小陰暗房子一角,正和滿桌子的變形蟲奮戰。
忽然間──

走廊上傳來一陣陣詭異的聲響,如潮水般。
他知道,聲音的潮水, 來自一個不屬於他的黑盒子,他不敢去碰它。
那黑盒子,在黑暗中一聲高過一聲的喊著,它沒想放過他。
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一轉念,鼓足勇氣,他拿起黑盒子上的「耳朵」──

「這裡是大安分局,有人報案說你……」
黑色「耳朵」那頭,有人很嚴肅的說出一串話,嚇出他一身冷汗。
不知如何答話,只好一直小聲的是是是。
「哈哈,騙你的啦!」不知說了幾光年,對方忽然笑了, 原來是學長的朋友。

***

知道自己被捉弄,他還是憨憨的笑著。
被命運捉弄多了,這點小事算不了什麼。
而且桌上那些盛滿像變形蟲般的文字,是他即將通往幸福未來的那道光。
「小篆。」他在心底輕輕呢喃著,這些日子來,每天朝夕相處的朋友還有正楷和隸書。

那年,他17歲,一個人在台北,沒日沒夜的在這間小店當學徒,學習「刻印章」這個謀生技術。

飛行
2歲的一場高燒,帶走他健全的雙腳,從自無法站立。小學五年級,他拄著支架拿起桌球拍,給命運之神一記漂亮的反拍回擊!


「那時,你怎會那麼好騙啊?」
聽完故事,我當著當年那少年主角的面,忍不住大聲笑了出來。
「對啊對啊,我上台北之前,從來沒聽過電話鈴聲,那黑黑的東西,只在人家辦公室裡看見過一二次而已。」
在台北家扶辦公室,遇到這位明堂大哥,實在是個充滿驚嘆號的男人。
你可以想像一個人,長到17歲都還沒聽過電話聲,而且還是在民國60年代的尾巴?

但他從童年一路走到少年,還有更多、更大的驚嘆號──
家住雲林的鄉下,爸爸是佃農,媽媽打零工,養7個兒女,很窮!
屋頂破洞有很多怎麼辦?就在地上放水桶,接漏水!
家裡沒廁所,去隔壁借毛坑,竟連衛生紙也買不起的時候,用甘蔗皮!
學刻章,先練字,每個字先正著寫,再練左右反著寫,而且字還可以寫得很漂亮!
小朋友雙腳沒法子走路,可是他想去上學,路程2公里又沒人接送,怎麼辦?書包就掛在頭上,用爬的!

等等,這小朋友怎麼了?
「2歲以前,我會走路,但一次高燒後,就這樣了……」小兒麻痺的明堂大哥,語氣淡的像陣風,眼前的他,拄著支架。

「小學五年級之後,我終於可以站起來走路了,」他的臉上閃過一抹像天邊彩霞的光,說道:「而且,我還學會打乒乓球 後來還去參加比賽哦!」

飛!乒乓打起來快得像在飛!一個帶拐杖的人,腳步要如何跟上飛快的小球?
連四肢健全的我,國中時上體育課打乒乓,經常也是「撿球比打球的時候多」。
小五的明堂大哥,跟同學練習對打,剛開始撿球的次數,確實比我更「慘烈」!
但一次次撿球,一次次發球,他不氣餒,也練出興趣,苦練到跟上飛球的速度,成功回擊!
一路從國內比賽,打到國際,連英國國際輪椅運動會、中法殘障桌球賽中,都有他光榮勝利的足跡。

我好奇的追問,他打乒乓球30年,究竟拿了幾面獎牌?

「真的沒什麼啦!」行事低調的明堂大哥禁不住我再三請求,終於鬆口,小聲的說:「應該有……幾百面。」
哇!
我彷彿看到神奇的阿拉丁,駕著他的小魔毯在飛行。
這位阿拉丁,繼續告訴我,關於開啟他智慧的神燈的故事。

神燈一號
「站起來!我要站起來!」
是平凡而偉大的爸爸,點燃這孩子心中的鬥志
在心底響起一個好堅定、好堅定的聲音


第一次有機會站起來,是在國小四年級的暑假。
姑姑四處奔走,找到當時台北的台灣療養院,可以免費為像他這樣貧苦的孩子手術開刀。
終於把嚴重變形、彎曲的腿給拉直了,在醫院裡待一個月後,回家,但這還只是序曲。
為了維持開刀後雙腳的直線成績,醫生給他出了整整一個月的「家庭作業」──
乖乖躺在床上,用沙包壓腿,一天要壓十幾個小時,附帶的測驗卷考題,還有「無聊」和「疼痛」。
對一個讀小學的孩子來說,暑假必須花一個月,每天待在床上看天花板,和這樣的作業考題奮戰,不是酷刑是什麼?

「我家根本沒有天花板哦!」那年完成暑假作業,現在能夠站起來,還能打球的主角,笑著打斷我說道。
那是……茅草破屋頂嗎?我不忍追問這個真實答案,倒是對當年那位小朋友,是如何完成醫生給他的家庭作業,感到十分好奇。
明堂大哥接著吐出二個字,又讓我更驚嘆了……

冥想!


這位小朋友的家人全都外出工作,沒人在旁陪伴,他竟一個人用冥想,度過那疼痛又漫長的一個月。
他在想什麼?
好多好多,這位小朋友的大腦很忙,不停的在跟自己說話。
「我以後長大,可以做什麼?能做什麼?」
「以前在地上爬,那以後還要爬嗎?」
「我不是鄰居眼中的廢人!」
嘲笑、奚落、冷語,比天上的星星還多,多到數不清,但他小小的心裡明白,不曾放棄自己的父母,才是最值得珍惜感念的星星。
想起早出晚歸、總是忙於農事的媽媽,她那任勞任怨,常常連生病都捨不得花錢看醫生的堅毅臉龐。
想起每天在大太陽底下,拖著滿滿一車的菜,一分一角的在賺錢的爸爸,對他說的話:
「你就儘量去讀書,其他的我來想辦法,不用擔心!」
當時,村中很多一般健全的孩子,因為家裡窮,常常連小學都沒唸,以前只唸到國小六年級的爸爸,卻用他微薄的力量,照亮7個孩子的讀書之路……

「我不可以讓他們不安心,不可以讓他們失望!」
可是雙腳被沙包壓了好久,真的好酸、好痛啊!
於是這位小朋友偷偷把沙包拿起來一下下,一邊從1數到10,一邊想著出院前醫生的叮嚀:
「偷懶讓腿縮回去的話,你就再也沒有機會站起來了!」
10數到了,他趕忙又把沙包放回膝蓋,一刻也不遲疑,心底響起一個好堅定、好堅定的聲音告訴自己:
「站起來!我要站起來!」

一個月後,他穿上支架,準備登陸心中的月球,觀眾雖沒比阿姆斯壯多,但也足夠了,有親愛的爸爸、媽媽、姊姊和妹妹……就這樣,這位小小太空人搖搖擺擺的,終於踏出他人生中歷史性的第一步。
是一大步嗎?不,他一個重心不穩,跌倒了!
起來跌倒、跌倒起來,一次又一次的,偶爾也再冥想一下,終於,美夢成真!

魔毯
他的魔毯是紙做的,散發著油墨的味道
帶他飛到不同的國度,去大開眼界


小五之後,每當寒暑假,他從專收小兒麻痺學生的國立彰化仁愛實驗學校(如今的國立和美實驗學校)回到家,爸爸每天都會專程為他準備好幾張魔毯。

他的魔毯是紙做的,散發著油墨的味道,而且每天換新,天天都有不同張魔毯,會在爸媽在田裡工作的時候,帶他離開那偏遠的小村,飛到不同的國度,去大開眼界。

他的魔毯名叫「報紙」,薄薄幾大張,卻在當時他家眾多不識字的左鄰右舍的眼中,珍奇的像張魔毯。
那些鄰居和他們家一樣,每天為三餐發愁,當然沒人會花錢,去訂這種很貴又不能當飯吃的「魔毯」。
當時只有一個瘋子── 他爸爸,每天省下一點買菜錢,為他訂報,拓展視野。

這位小朋友很珍惜爸爸送他的每一張報紙魔毯,每天在家就從第一版看到最後一版,一個字一個字的認真讀,吸收了很多知識。

但其中他最喜歡看的,是副刊的小方塊文章,一些感人的、勵志的真實故事,和一些激勵自己的佳句。

從那時開始,他就和報紙魔毯當好朋友,而且朋友一交就是40年。

後來,來台北工作之後,他又多了一個朋友,叫做「勵志書」。

平常工作繁忙,為了增進和這些「朋友們」之間的交流互動,他還跑去上課學習速讀。

但,能真正能夠讓他一次次的超越別人冷言冷語,也飛躍過擋在自己信心前面那道高牆的,還有一位更重要的朋友。

那位朋友,一路上除了助他日後成功開店創業、挑戰國際級的桌球賽之外,還曾教他如何教育子女。

「很抱歉,今天沒帶那位朋友一起來。」明堂哥對我說:「不過我太太也很幫我,有她犧牲奉獻,才有我們美滿溫暖的家庭。」

劉太太在旁邊,溫柔的看著先生,她也是一個小兒麻痺者,一樣會打桌球,但後來為全心照顧孩子,就放棄了這嗜好。

但我堅持,一定要介紹這位朋友給我認識。

因為,誰不好奇,他究竟是何方神聖,能夠讓明堂哥今天這麼有自信的跟我談話,而且還教育出二個讀國立大學的兒子?

第二次與明堂大哥見面,他終於帶著「那位朋友」一起過來。

我們之間,沒有握手,沒有寒暄,可是他的話語,堅定而有力,一字一句的刻在我心上。

像溫暖和煦的陽光,又像令人馬上精神抖擻、心情為之開朗的春風。

有這樣的朋友,誰不想跟他多說說話?

於是,我大膽跟才見過二次面的明堂哥請求,請他把「那位朋友」借給我,讓我可以帶他回家,繼續聽他把故事說完。

明堂哥笑著很慷慨的答應了,於是我快樂的和「那位朋友」手拉手回家。

「那位朋友」是美女嗎?最好是……

他雖然長相不佳,面黃肌瘦,衣裳破舊還有些補丁,但說起話來還真動聽,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特別是些陳年的奇聞異事。

回到家,喝杯茶,開始接著聽他講古。

他告訴我──

開車到郊外走走,一路所見都是有趣的風景哦,像路上有個鐵工廠名叫「人生」,一個明明是遊艇的傢伙,卻冒名自稱「海鷗」,還有家洗衣店比股市達人更會預言,因為它店名招牌寫著「泡沫」……這些都是很多年前,作家三毛在一場人山人海的演講會上說的事。

一位高中時候英數理化都接近零分,又是小兒麻痺的傢伙,如何在多年後成為知名旅美學者。

一個小時候被廢彈奪走雙手的男子,長大之後如何用斷臂寫出一手好字,一路讀到大學,還能打籃球、騎單車,參加游泳比賽奪金牌,還能憑高超泳技,救過3個在水裡差一點滅頂的女生。

講完故事,他總結說:
「抱怨的人很少成功,成功的人很少抱怨。」
「與其抱怨天太黑,不如自己來點燈。」

「你不能左右天氣──但,你可以改變心情;
你不能改變容貌──但,你可以展現笑容;
你不能控制他人──但,你可以掌握自己;
你不能預知明天──但,你可以利用今天;
你不能樣樣順利──但,你可以事事盡力!」

「有勇氣的人,把困難當作機會!」
「一經打擊就灰心洩氣的人,永遠是個失敗者。」

不知不覺,就這樣幾個小時過去了,從始至終我和「那位朋友」沒說半句話,但心意卻相通──
他是明堂大哥多年來,一本又一本,大大小小的剪報本和手記。
翻閱這些早已泛黃的手記,一股電流,瞬間穿過紙張,那是──
不向命運低頭的手記主人,曾在無數個夜晚孤燈下,一次次的用他蒼勁字跡,用力給自己信心喊話的生命熱度!

「服用這些從書上報上的『補藥』的時候,我還會細嚼慢嚥喔!」

手記主人的話,在耳邊迴盪,想起明堂大哥告訴我,剪報中的各種知識,令他大開眼界,一些趣事,讓他會心一笑,而那些比他更堅強的故事主角,則讓他自省,並且效法。
明堂大哥還會一字一句,用心抄寫從書報上讀到的名言佳句,收進本子,隨時放在身邊,當作是每天服用的心靈維他命。
他用這自製維他命,對抗一切輕視與挫折,用熱血和逆境戰鬥!
終於,從卑微邁向卓越!

忽然,有一張紙片,從本子裡的某頁掉出來。
上面有個短髮小妹妹,睜著一雙天真無邪的大眼看著我。
紙片是「台灣基督教兒童福利基金會」的廣告單,明堂大哥的手寫字,告訴我與它相遇的時間──民國70年5月20日。

上面印著「國內認養人簡章.申請單」幾個大字。
就是這張宣傳單,為明堂大哥送來一個讓他驚喜萬分,又感動好久的神奇寶盒。

寶盒
打開一看,是一棟好漂亮的花園洋房
一位讀國小的妹妹,親手用厚紙板,為他做的禮物


那個寶盒不是乘坐魔毯來的,而是搭著某位郵差的腳踏車。
「先生,有您的包裹。」郵差來按門鈴。

他那年剛滿20,辛苦經營屬於自己的刻印小店的第2年。
鄉下的家人不會寄包裹給他,在台北創業不久,朋友也沒幾個,會有誰這麼費心呢?
而且,還是好大一箱,但卻十分輕盈。
打開一看,是一棟好漂亮的花園洋房。
一位讀國小的妹妹,親手用厚紙板,為他做的禮物。
禮物旁,還附了一張小卡片,用拙拙的鉛筆字,寫著:
「親愛的明堂叔叔,這個房子希望你會喜歡。」
看到底下的名字,他再熟悉也不過了,雖倆人不曾見過面,但他卻每個月都固定幫她匯點生活教育費。
金額不大,每月500元,但對當時在異鄉創業打拚、省吃儉用的他而言,卻是個不算小的數目。
送紙房子給他的小女孩,是他看到宣傳單後,認養的貧童。
當年的「台灣基督教兒童福利基金會」,其實就是今天的家扶基金會

一年前,他從報紙上看到家扶,為貧童們徵求國內認養人的消息,他立刻毫不猶豫的加入愛心的行列。
「因為看到那些家中貧困,甚至沒有父母的孩子,我想到過去的自己……」
明堂大哥認真的看著我說:「只有良好的教育,才可以影響一個人、改變一個人,帶他脫離貧窮苦難,所以我要盡我的一份小小的力量,幫助那些孩子捉住未來的一點光亮。」
「可是,大哥,話是這樣說沒錯,但當時的你才開店,也沒錢……」我心想,他不是才說,創業時的小小店面兼住所,克難到只有一張破舊的上下鋪的鐵床可睡,然後洗澡連個熱水也沒有嗎?

「幫助別人,要在他最需要幫忙的時候,去伸手援手幫助他,那才有意義,孩子成長只有一次,教育不能等!」

接著,明堂大哥又是開朗一笑,與我分享另一個幫助他建立信心的法寶──付出。

「因為,了解自己的缺陷,所以我從付出當中,得到對自我的肯定,
然後我就更有信心,接下來變得更有衝勁,
去繼續努力!」

我的內心,此刻也被明堂大哥分享的寶藏,塞得暖暖滿滿的。

愛的「寶盒」.未完待續


長期認養家扶貧童的劉明堂大哥,剛獲得「家扶基金會101年扶幼感謝暨表揚大會──國內30年認養人獎項」,由馬英九總統親自頒獎,在表揚大會上,並與認養的孩子──小煊相見歡。

「感謝明堂叔叔對我的照顧,我會認真努力讀書!」
當年接受扶助的小煊,現在升上高三,親自致上心中的謝意。
愛的寶盒,在這大孩子身上的光明魔法故事,才正要開始。

(劉明堂為小兒麻痺症患者,以刻印為業,是身心障礙桌球、輪椅競速選手,並為家扶基金會30年國內兒童認養人。本文摘錄自《12個驚嘆號--愛心小巨人的奇幻之旅》一書第17~42頁,感謝該基金會慨允轉載。)

延伸閱讀:

莊德雄──不止是巧手傳奇,還有智慧三十六計!

 

眼前是一個小小的,用竹子加泥土蓋的平房
一群人很快的跑出來,一開口──
全都……吐了!


彰化家扶中心,有一位臉圓圓、身體圓圓、手兒圓圓,總是笑瞇瞇的「老師」。
「老師」今年61,是位男女老少都超愛的「大明星」,無論他走到哪裡,都常受到粉絲們的熱情歡迎。
因為,在「小朋友粉絲」們眼中,幾乎沒有任何勞作,可以難倒他──
襪子娃娃、縫香包、玩黏土、做風箏、天燈、存錢筒、彩繪扇子……
他不但都能做得超好,還可以細細講解,只要跟著他一起做,一定學的會哦!
而在「志工媽媽粉絲」、「社工粉絲」眼中,烘焙做點心、包水餃、揉麵團等等,他每一樣都做的快又好,而且工超細!
如果是有別的才藝老師,來到家扶中心為志工們上課教學的話,他的眼睛就會像光速掃瞄機,一下子全都學會了,學會之後便主動擔任小助教,幫忙教一些還不會的同學。

多拉A夢,坐著時光機,來了!
只是這次他以高超的易容魔法,用鄉下阿伯的樸實樣貌,出現在鹿港小鎮,在家扶中心帶領展愛隊!

家扶展愛隊,是由一群熱心的義工們所組成,上山下海把愛心帶給別人!
他們不只是要會教小朋友做勞作、帶活動、講故事、玩遊戲而已,有時還要深入鄉間,去為愛心而奮勇作戰!
不誇張,是「作戰」沒錯!

一天, 家扶展愛隊來到彰化最偏遠的鄉下。
前進的目標,在田中央,風吹過四周的竹林──
眼前是一個小小的,用竹子加泥土蓋的平房。
幾個隊員自告奮勇的做前鋒,進去探查……
一群人很快的跑出來,一開口──
全都……吐了!
他們跟隊長多拉A夢阿伯報告,內有不明毒氣!
於是隊長下令,馬上去買手套和口罩。
一群人戴上「裝備」進屋,首先看到的,是一座好高的「山」!
由很多髒衣服所堆起來的山!
今天要愛心服務的對象,是這家人,只是這家人的身體或腦袋,大部份有點「當機」──
爸爸坐輪椅,媽媽是智障,6個小孩有一半跟媽媽一樣……
最小的小朋友在地上爬,可是他們家的地上沒有磁磚,都是泥土。
走進房間,翻開床舖要準備打掃的瞬間,隊員們紛紛尖叫起來──

最可怕的敵人們,原來還靜靜的埋伏在床底下,他們全都身穿黑衣黑褲,配備飛行器,行動敏捷快速,擅長夜間突襲!
他們是一、二百隻的蟑螂大軍!
呼的一聲,迅速飛起,突襲眾人。
「大夥不要慌,不要跟他們正面衝突!」多拉A夢阿伯一邊安撫隊員們,一邊想起廣播裡講古故事,三國諸葛亮的36計裡,其中一個錦囊妙計──
聲東擊西!
於是他帶領隊員,將眼前的那批「黑衣大軍」,先驅逐到一邊去。
等到這邊掃完,再去掃另一邊,那時候不少在地上、牆上匍匐前進的「小小黑衣軍團」,眼看大勢已去,也自動先從窗戶逃跑,最後留下來的不多,用掃把一掃就足以應付。
至於,不遠處牆角的那二家老鼠,在被眾人發現的時候,他們也當下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而且慌亂中,連家當都不要了,只顧著往牆壁破洞逃命去──
大概,他們也常偷聽廣播講古,是諸葛亮的迷你粉絲吧!

傍晚,在展愛隊的努力之下,終於把這家打掃乾淨。
在門外的田梗中,也拉出四面萬國旗在風中飄揚。
風中飄揚的,是被洗得乾乾淨淨,全家人的衣服們!

垃圾傳說

他跟太太說,留下來,我們一起戰鬥!


今天,終於見到傳說中的多拉A夢阿伯。
見到面之後,我覺得他其實也蠻像那漫畫中的大雄。
因為都很愛哭,從我們見面開始說話的一個小時內算起,他就哭了二、三次。
正好多拉A夢阿伯的名字裡,也有一個「雄」字……
「不然,那就叫你大雄伯吧,這樣更親切鄉土些。」我心想。

但其實大雄伯的每一個「哭點」,都有他的理由──
小時候爸爸是做手工麵線的,要養一家9個小孩,雖然很努力,但老天常常不配合,有時一個月就下十幾天的雨,那樣就算爸爸想作也沒法作,加上生意淡旺季又差很大,廠商退回的麵線還發霉。
然後爸爸說,不可以浪費哦,丟掉可惜,於是一家人就煮發霉的麵線來吃。
大哥從小學六年級以後,就臥病在家,家裡不多的收入,也只好如流水一般,花花花的全花在哥哥身上。
但哥哥和病魔奮戰到19歲,還是陣亡,先走一步。
接著爸爸也因太勞累,腦溢血倒下來,不久,也隨後跟上天國哥哥的腳步。
當退伍回來,準備努力打拚來撐起一家生計的時候,三弟又中耳炎必須緊急住院!

他們一家子,很努力、很節儉,但生活的困境,就像連珠炮似的,無情的一個接一個而來,凶猛如惡狼!
如果換作是正讀著本書的你,這樣的「惡狼」一匹又一匹的來你家找你,你還會不哭嗎?
幸好,在三弟住彰基醫院的時候,大雄伯一家,遇到見義勇為,出面為他們趕走惡狼的天使──
某個社福團體的社工。
社工為弟弟申請全額開刀手術費補助,出院後擔心他跟不上學校進度,還來幫弟弟補習功課。
這讓當時的大雄伯,內心充實感激。
那時候,他同時努力學習模具,做沖床五金。
因為,做沖床五金模具,非常需要細心和巧手,不然一個不小心,5根手指就會被有利刃的機器給吃掉,所以也造就大雄哥的一雙巧手和好眼力。
在工廠做了一年,學好技術,在朋友的相邀之下,一起創業開五金器具工廠。
可是,又有一隻狼,早一步先坐上時光機,在不遠處嘿嘿嘿的等著他……
工廠成立不久,標會投入的一整批新品剪刀,全部報銷!
因為客戶拿去用,一剪鐵線,剪刀就斷成二截!
那種剪刀,不是一般剪刀,是要拿來專門剪鐵線的。
工廠一角堆滿退貨,合夥的朋友也跑了,留下爛攤子給他。
當時大雄伯看著那堆廢鐵,並沒有打算跑。
他跟太太說,留下來,我們一起戰鬥!

他們再標了一個會,以會養會,還大手筆的買進一批日本鋼材。
然後從牆角的廢鐵中,取出可用零件,和新買的鋼材,進行組裝,再用炭火烤紅後,細細打磨。
日以繼夜的和太太一起輪班工作,全心研發。
無數次的實驗失敗,沒有趕走他們的信心和熱情。
一個月之後,終於趕走了那隻來搗亂的惡狼,推出的新品,讓所有客戶都「哇」一聲的讚嘆著──
眼前的剪刀,不僅非常堅固耐用,前端還有圓角,整支上下有著漂亮的弧形,和柔和的金屬光澤,好有質感!
價格呢?
竟和市面上的其他同款剪刀一樣。
接著,訂單如潮水般而來。

不久,大雄伯有一天和客戶建材行裡的會計聊天,從那會計口中,又得知有一個有藏寶圖的地方──
彰化家扶中心。
「那邊的社工和志工們很有愛心,在幫助許多貧苦家庭和小朋友,假日我也有去幫忙喔!」會計小姐告訴他說。
大雄伯想起以前曾有好心社工,來幫助他們一家的往事,想起以前種種貧苦的日子,和那些和惡狼奮戰的時光。
「好,我也加入!」
從此,這位大雄就在家扶中心裡,一口氣當了26年的多拉A夢!

智慧眼鏡
那種眼鏡一般人看不到,只有他們的爸媽老師,可以隱約的感受的到
那是一種名為「智慧」的珍貴眼鏡


民國101,在某個彰化的偏遠小鄉鎮上,發生一件奇怪的事。
它的奇怪指數──
比台北101大樓的高度還高出許多倍。
比一千零一夜裡的故事,更匪夷所思!
那天,是一個陽光燦爛的星期天。
家扶展愛隊向鄉公所,請求調派二輛垃圾車,前來支援。
車子來的時候,都是空空的。
但走的時候,都塞得滿滿的。
二輛車和一群20幾位志工,都專程為這窄小巷弄裡的同一家人服務。
當然,車上滿滿的「本日戰蹟」,也來自這裡。

這裡是──
三層樓,獨棟,但絕非花園別墅,只能用二字來形容──好破。
破!連馬桶都是破的,第三樓還是之前火災,所殘留下來的廢墟。
上樓的樓梯也破損的沒法走,志工們只好將廢棄物,從樓上垂吊下樓。
裡面堆滿雜物,幾乎連走路都困難。
這裡住的老鼠,比住的人還多,但住的人事實上也真不少,因為小小擁擠的空間裡,要睡下7個人。
年紀大,腳不好的爸爸,智障的媽媽,和「5個當中4人中獎」的智能不足孩子們。

那天,前往幫忙這家人打掃居家的展愛隊之中,也來了5位小朋友。
他們的組合,比哈利波特的魔法同學組合,還更「奇幻」──
4歲5歲的2位「小弟弟」,加上一位小六音樂班的小姐姐,再搭配2位小小隊長,分別就讀國一與國三。
他們都是假日沒出去玩,跟著父母家人,一起來做公益的小小展愛志工。
更奇怪的是,回家之後,不管他們原本有沒有近視,都戴上了一副特別的眼鏡。

那副眼鏡,摸不到、看不到,而且即使有錢也買不到。
只有他們的爸媽老師,可以隱約感受的到──
那是一種名為「智慧」的珍貴眼鏡。

據一同前往打掃的展愛隊員「美女老師」轉述,那天小隊員們從那家的樓上下來時,有人帶著驚訝的眼神,問她:
「這裡真的有人住嗎?」
「老師,這……是『家』嗎?」
他們都是生活無虞,家境小康,甚至富足的孩子,原本的生活裡,就是飲料、零食、電動與才藝班,唯一小小的煩惱,只有學校裡的功課。
但,這家人的「家」,實在太超出他們想像的範圍、太令他們感到震撼了!

這些孩子回到家之後不久,他們的媽媽們,紛紛和多拉A夢阿伯,以及其他家扶中心社工爆料分享──
我們家的小朋友,現在都變得好乖、好懂事,還會主動幫忙做家事呢!

「呵呵,我們家的孫女,老早就是這樣啦!」
多拉A夢阿伯得意的笑著說。
因為,在他們家,從太太、女兒、女婿,到讀國小的孫女,全都是家扶展愛隊的志工,所以孫女當然也有一副智慧牌隱形眼鏡。
那副眼鏡戴上後,讓孩子看到自己原來這麼幸福,學會知足、感恩、惜福與助人。
而且,三不五時的,這些小小志工還會向爸媽主動要求,假日再去到家扶中心做公益,順便保養一下智慧眼鏡。
再把那副眼鏡擦亮,他們看到受到幫助的一家人,笑了。
而他們自己,也和其他志工伯伯阿姨們,一起笑了。

(莊德雄為五金器具工廠老闆,在家扶中心彰化展愛隊服務26年,而且一家三代都是快樂的志工。本文摘錄自《12個驚嘆號--愛心小巨人的奇幻之旅》一書第97~111頁,感謝該基金會慨允轉載。)

謝瑞立──一日偵探的智慧密碼


蘋果密碼
一位和蘋果賈伯斯
有種「神秘關聯性」的阿伯說……


你可曾想過,今天是多麼「難得」的一天?
不僅難得,又「可貴」!
就如同我今天,要來拜訪一位和蘋果賈伯斯,有種「神秘關聯性」的阿伯。
這樣的「今天」,是不是很難能可貴?

呼呼的風聲在耳邊,我終於來到了這位阿伯的身邊。
風聲很大,所以阿伯身上還緊裹著棉被,跟他問好,他睜開眼看我。
一旁的風聲,是在阿伯病床旁,二位「也是臥病的」鄰居伯伯的呼吸器聲,和打呼聲。
我在離死神最近的癌症病房裡,探望和蘋果賈伯斯得一樣病的阿伯。
那病,是連富翁散盡家財都難以存活的症狀。
更何況,阿伯還只是個小學畢業的拾荒老人。

「ㄕ比ㄕㄡˋ更有福!」
裹在棉被裡的阿伯,看到我來似很開心,於是盡他所有的力氣,在我耳邊輕語。 經過我請他重覆說了幾次,才聽懂那串如摩斯密碼的字句。
忽然,他從棉被伸出一截手臂,探出上半身──
我心想:阿伯,您這話,我實在再同意也不過了…… 
因為眼前的您──好瘦!

這位「小蘋果阿伯」,是今年獲選家扶中心的愛心小巨人之一的謝瑞立先生。
過去數十年,他做資源回收捐家扶,成為貧童的認養人,後來又捐出一些收藏古物給家扶。
如今生病的他,有一個越南籍的太太,和一個讀國小四年級的小女兒,家庭經濟頓失依靠,因此也成為家扶中心幫忙扶助的對象。
而我,受家扶之託,要來採訪阿伯,打算跟他問出一些生平的動人故事。

可是──
「阿伯今天可能會走!」
不久前在來醫院的高鐵上,我接到一通社工打的危急電話,電話裡的人說。
如今我的受訪人,正在意識昏沉和痛苦中,和死神進行最後拔河……
這位皮包骨的迷你阿伯,到底藏著什麼令人感動的秘密?
我轉身走出病房。
當不能,也不忍問當事者本人的時候,只好跟偵探學習,從旁邊的「證人」下手。

證人們
第一個「哭出來」的證人,是在病房照顧阿伯的劉小姐


我一口氣走訪六位與阿伯有關的「證人」。
其中,「哭了」有2人,「戴口罩」有3位。
哭的2位,都因提到阿伯的一些事蹟,而感動的哭了,至於戴口罩的3位,只是他們在醫院裡工作的習慣而已。

「這幾天他的胃一直在內出血……他很有愛心,我聽樓上的護士說,他要把大體捐出來給慈濟……」
第一個「哭出來」的證人,是在病房照顧阿伯的劉小姐。

「阿伯生病末期的疼痛,已經必須要靠嗎啡和其他止痛藥來同時控制……但都沒見過他喊痛。」
證人二,是負責策畫阿伯的感恩禮拜的行政專員,他頓了一下,有些感動的說:
「在那天禮拜的會後,我沒戴名牌,阿伯竟然叫得出我的名字,請我幫忙買個便當,然後還很誠懇的跟我道謝。」
再來,我又聽到醫院社工和公關主任,讓人印象深刻的分享──
「我覺得阿伯雖然書讀得不多,但他整個人的感覺,卻比總統還要尊貴,總是保持著微笑,跟我們親切的打招呼,痛都自己忍著,儘量不想麻煩我們……」
「我曾採訪過很多達官貴人,但卻很少遇到這樣真誠,又不為自己利益著想的人……」
再來是戴眼鏡的醫院公關主任,說到這裡,他眼眶裡盡是淚水:
「做回收的他,過去長年以來,一出手就是10萬20萬的,捐家扶、捐育幼院,自己省吃儉用,卻是對貧苦的人這麼慷慨,這是連一般人都常常做不到的事!」

幸慈
「我見到當時還只是讀幼稚園的幸慈,好驚訝!因為她竟然可以一個人看故事書,並且還認得很多國字!」


「有慈悲,才有幸福!」
這是伯伯在床前,跟我說的第二個謎語。
也是關於他的讀小四的女兒──「幸慈」,名字背後的意含。
「幾年前,伯伯生病的時候,我第一次跟他做家訪,還在擔心這位國小畢業的拾荒爸爸,他的小女兒的教育會不會有問題,」負責伯伯扶助業務的家扶社工,語氣忽然上揚,說道:
「我見到當時還只是讀幼稚園的幸慈,好驚訝!因為她竟然可以一個人看故事書,並且還認得很多國字!」

我跟社工說,想認識一下這位「神奇小妹妹」,於是在她的帶領下,來到幸慈下課後所待的教會。

「妹妹,聽阿姨說,妳在幼稚園的時候,已經可以看故事書,妳都在看什麼書?」
眼前這位國小妹妹,看起來聰明乖巧。
5分鐘之前,幸慈安靜的寫著社會科測驗卷,並且還在我面前示範,如何從測驗卷前面的選擇是非題裡,找出後面問答題答案線索的「推理能力」。
才讀小學四年級的她,竟有我以前讀到國高中,都還不會的「推理能力」,怪不得一旁的教會課輔老師跟我說,妹妹每次段考,各科不是100分,就是考97或98分。

「就看爸爸從外面撿到故事書啊!」
「可是妳看不懂字……是爸爸教你看的嗎?」
「是我自己看的,看圖畫來猜他的意思,有的再問爸爸,爸爸認識的字也不太多,但他經常會帶圖畫書回來給我……」
「爸爸有沒有一些特別的故事,讓妳印象深刻?」
「忘記了,不ㄐㄧ道、不ㄐㄧ道!」妹妹笑著搖頭,早熟的她,是在跟「今天才第一次見面的我」裝傻。
「拜託啦,我們要寫一本書,幫個忙啦……」我只好用「裝可憐」回應,接著問她:「爸爸在家的時候,有沒有特別教妳什麼做人的道理?」
「做人要誠實!」
「還有呢?」
「要有禮貌、要勇敢,還要幫忙別人?」
「幸慈在學校也有幫助別人嗎?」
「有啊,看到同學搬東西太重,我會幫忙他一起搬,如果有人跌倒的話,我會扶他起來。」
「妳也覺得爸爸常常幫助別人很好,所以妳就想多幫忙別人,對不對?」
幸慈點點頭。
「爸爸平常會跟幸慈聊什麼?」終於和這小女孩聊開了,我接著問。
「很多、很多!」
「那他有鼓勵妳什麼呢?」
「功課的事……要努力,要加油!」
看得出來,他們家境雖不寬裕,但父女感情不錯,爸爸也很認真的用身教和言教,在教育孩子。
這位小妹妹,從小在爸爸的教導,也看著爸爸熱心助人的善行,變得懂事、體貼、善良,有著一顆也樂於助人的好心腸。

接著幸慈問我跟社工阿姨,要如何才能成為一個檢察官。
「就是要認真讀書,以後就能通過考試,當檢察官。」社工阿姨說了一個小學生能懂的簡單答案,並且這麼鼓勵她。
「妳想成為一個『正義的使者』對不對?」我見她笑了,接著說:
「妳功課這麼好,又聰明,一定沒有問題的,加油!」
還有妳的好品格……
我真心祝福這位妹妹哪天真能當上檢察官──
因為那想必會是一些無助人們,獲得光明的開始!

說再見的時候,妹妹問社工,下次能不能帶一些偉人傳記類的書給她看。
「我看過德蕾莎修女、史懷哲、達文西、南丁格爾……妳有其他的傳記的話,下次要帶過來給我哦!」
我想,他爸爸如果有聽到這些的話,一定會很高興。
爸爸這輩子奮發、慈悲、助人的熱血,在這女孩的身體裡流著。
有慈悲,才有幸福!
真的。
名叫「幸慈」的國小妹妹,低下頭用心寫作業。
她的鉛筆,堅定而有力的,在夕陽的光線下飛舞著。

時光偵探
69歲的人生,也許不長,但比起許多醉生夢死或貪得無厭的人們
他卻每天真真誠誠的,努力活出生命的「難得」與「可貴」!


什麼時候,才算是「經濟較寬裕」,又能心懷喜樂的時候?
對47歲的謝瑞立來說,是──
每年3至10月間,做養鰻工人抓鰻魚,每日工資200,月做20天。
其他時間,就去附近鄉鎮的垃圾場做資源回收,順便挖寶。
有時會拾撿到人家丟棄不要的古早「寶貝」,像唱盤、留聲機、電話,甚至偶爾還會拾到比自己年紀大的阿嬤時期的櫥櫃和鍋碗,可以轉售給古物商,或自己拿來收藏,好歡喜!
這樣三餐就夠了,有白飯和菜,比小時候甘藷拌盬巴,營養又美味!
再來,去家扶中心看看,如果有需要幫忙的貧困孩子,就給他幫忙一下!
看到受幫忙的孩子寫信來說,他長高了,功課進步了,就感到很有意義,很開心!

我看著家扶中心裡,在78年10月關於謝爺爺的善行新聞剪報,腦海中浮現的是,他那歷經風霜的手。
那雙手雖然在我見到的時候,已被病魔折磨的如此單薄。
卻在曾是一雙和自己的貧苦奮戰、為生活打拚,到扶助弱勢的有力的手!
那也是一雙給自己的孩子關愛,也為別的受苦的孩子付出,用力拉他們一把的手!
謝爺爺走過兒時三餐不繼的貧苦歲月,不怨天不尤人,深深記得母親的教誨:
「施比受更有福!」
他用那雙手,在自己69歲的人生中,努力實踐著。
「他曾經還婉拒過我們的扶助!」看剪報的時候,心中忽然響起家扶社工的話。
即使病魔都已兵臨城下,但這為公益的生命鬥士仍不屈服。
即使在醫院準備要和今生說「珍重再見」的時候,對身旁的人仍不忘體貼、親切,甚至還要將最後他僅有、能捐的大體捐出來,給醫院做為醫療研究用途。

69歲的人生,也許不長,但比起許多醉生夢死或貪得無厭的人們,他卻每天真真誠誠的,努力活出生命的「難得」與「可貴」!

生命的可貴,在於十分難得的當下分享,助他人的生命在黑暗之中,放光。
幽暗中,哪怕只是盡一己之力,為人點亮一絲照亮前方的燭火,都是可貴的善行。
很多時候,一個「可貴」,很可能會激盪出另一個「可貴」!

可貴的善行,幫了一個貧困但可貴的家庭,因此有了可貴的未來!
可貴的善行,也在有限的親子相處時光,送給孩子最可貴的禮物!

雖然我和尊敬的謝爺爺見面時,他雖然已是生病的「小蘋果阿伯」。
但這顆「蘋果」,卻帶我見證一個經濟不寬裕的長者,如此樂觀開朗的,活出自己小小身軀的價值。
也見證了這個離經濟富裕很遠的家庭,爸爸留給孩子的無價傳家寶。
這傳家寶,比起一些身後只會造成太太子女「亂糟糟」的富豪遺產,是不是也顯得格外珍貴而無價呢?

(謝瑞立過去曾長期從事資源回收工作,捐助家扶中心「永久認養」三筆等慈善紀錄,並於彰化家扶中心成立45週年時,捐出一批個人收藏古物,供中心展示。本文摘錄自《12個驚嘆號--愛心小巨人的奇幻之旅》一書第218~230頁,感謝該基金會慨允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