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學校的課程都沒有提供聽打員或手語翻譯,我不知道台上老師在講什麼,小組討論時也不曉得可以怎麼參與…
從小開班會、幹部選舉和點名上台發表時,講台總是有高差,所以我永遠都不會擔任主席或上台發言;老師也都認為我無法完成分配的工作,所以一直都沒有我能參與的份…
我為了尊重老闆和同事,總是主動說出我的病情讓他們理解,但後果就是拒絕我的應徵,連進一步想了解我的態度都沒有…
家裡附近沒有無障礙公車,復康巴士難預約又很貴,出門只能由家人協助,長久下來我心裡不好意思,家人也勸我就不要出門了…
這些生活樣貌,只是台灣身心障礙者處境的冰山一角,因為時常遭受到社會的歧視與不平等的待遇,導致機會的缺乏、能力無處展現、甚至不斷地被否定與拒絕,使得障礙者在投入及參與社會時,因此漸趨消極,因此我們在爭取、落實身心障礙者權利的路途中,也發現大部份的權利爭取與表達需求,都是透過專業人員或家屬來協助身心障礙者代言與發聲,也間接導致身心障礙者成為處於障礙情境的真正的障礙者。
我們(殘障聯盟),在中華聯合勸募協會的支持下,在過去四年裡,連續舉辦了四屆權利標竿營-一個身心障礙青年的培力營隊,我們相信這些夥伴只要有足夠的支持,並有機會與管道,都可以清楚表達自身需要,使處於障礙情境中的公民就能由自身權利為出發點,不再需要他人代言與協助,為障礙群體發聲,讓障礙者更成為實質的公民。
我們相信類似的障礙情境,更能讓當事人理解,故由已具有倡議經驗的資深障礙講師,透過一系列的培力及課程,提升參與者對自身權利的了解與認識,增進參與者對社會倡導與權利發聲的能力。並且為了能讓參與者更了解倡議的本質,我們也同步規劃一系列的行動小組實作演練,讓大家自己擬定目標、自己擬定議題方向、自己規劃行動策略,透過團隊合作、分析歸納進而實際參與,更深刻地了解如何倡議、如何行動。
目前為止已經有超過60個對權利議題與行動倡議有興趣的夥伴參與,在這過程中我們看到了許多的可能,也了解到培力是不可忽略的一個價值:有的夥伴在自己的生活及社區中實踐倡議,影響著自己的家人與同儕;有的夥伴在活動參與中看到支持服務的可能性,回到校園內爭取更多的就學支持;有的夥伴進到就業場域中,將課程所學的權利觀念與行動技巧落實在工作中;有的夥伴找到志同道合的同儕,積極參與各種社會議題,在各個領域中發光發熱。
本次的主題報導,我們邀請到幾位歷屆參與過標竿營的成員,他們有的是學生,有的在就業,有的從成員開始參與,在第四屆成為了講師。他們的故事,將會告訴我們:原本的生活處境為何、為什麼參與了標竿營、在這之中發現了什麼、而權利對於他們而言有多重要,事不宜遲,就讓我們看下去吧!!
(本期專題與照片由中華民國殘障聯盟提供,更多身心障礙權利的議題,請參閱殘盟的人權部落格:Right Here, Right Now!身心障礙者權利大躍進,以及第四屆 障礙權利行動者標竿營簡章)
標竿營給我的影響,可算是漸進式的,而卻是個重要的。
去年的標竿營,裡面教我很多要如何行動與規劃,且必會涵蓋不少的討論及對話,令我看到別人看不到的地方,別人也注意到我沒注意到的地方,同時彼此了解各異的觀點,並使用不同的角度去看待,找出問題點,透過可能的倡議方案並執行之,總之過程中就是一直互相學習的。
該去年的活動結束,我以此的方式去慢慢去接觸並嘗試,多花心思去想,還有行動,譬如我在輔大爭取聽打員即為一例。 因為該標竿營讓我初次接觸到聽打員,我發現到它可以當作我即時接收資訊的方式之一,我就不用那麼辛苦讀唇卻還是聽不懂,以減少不必要的挫折及壓力。我並以此跟輔大資源教室反應,雖然我已大四了,而我很明確這是我的需求且是很重要,必要有參與感及知識接收,且不會讓我常常狀況外,不然來上課是幹嘛?對方表示已經有聽打員的措施,卻沒有人力可培訓,要我自己找人,我嘗試去找朋友及同學,但他們很忙,找人蠻困難,老師就以「抱歉我無能為力」、「他們沒人想當不是我能控制的,人是很複雜的」為由而拒絕及推卸,我就很受傷,但還是不死心,一直跟他們反映跟溝通,終於有個老師被感動,願意把此業務扛下來,一起花很多時間與心力討論,並參考其他校,而修改原本已有的聽打員措施及事項,到下學期才陸續有聽打員,也使學弟學妹都能受惠,此時我才發現到原來不是不可能的,就只有有沒有心及有沒有不斷嘗試去做。
現在又第二次參加,是為了複習,同時也是在學習,因為我深感之前學的不夠紮實,所以想多學點令自己印象更加深刻而繼續參加,當做多交朋友也好,且我不再怕怕的,不會不敢說,做事果決,因為自己才是真正的主角,每個夥伴也都是主角,一起互相幫忙並注意該注意到的地方。
而且這次這些夥伴來自不同的地方,但成長過程卻是類似,然而大家難得很願意撥時間趕來台北、台中,相互交流分享,且分工合作,除了做自己該做的事,每當成員有困難也不吝幫助,對倡議儘管大家其倡議的操作還不是很熟悉,需要常常練習,再者大家都蠻忙,我也粉忙,不過很懂得充分利用時間,除了那次行動,還做了許多有意義的事,找到共識大家彼此覺得很有成就感,且所付諸的全都用在2012教育平權的遊行當中。哇哩!到現在我真不敢相信很多很多都已經完成了,當天我真的太熱血了,好多夥伴都上來了,幫忙把己身所遇到的教育困境告訴社會大眾。
現在,沒想到時間過得很快,各位又將相聚一堂,成果發表代表將告一段落,很高興跟大家一起討論,並一起行動,令我收穫良多。而我們的行動看起來似乎不會結束,因為該之前的行動有永續性,已經對很多人承諾,還有不同的階段要討論、規劃及執行,接下來可是考驗著我們的一條心及意志力,以後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本期專題與照片由中華民國殘障聯盟提供,更多身心障礙權利的議題,請參閱殘盟的人權部落格:Right Here, Right Now!身心障礙者權利大躍進,以及第四屆 障礙權利行動者標竿營簡章)
參與此次意義重大的殘障聯盟行動標竿營,要從收到桃園聲暉轉寄來的e-mail說起,當我看到此封e-mail時,想起過去在學校、職場乃至社會遇到種種的不平等待遇,決心要報名此次活動來了解權利是怎麼從行動爭取來的。
參與過程中雙修了兩組:「聽打員與手譯員服務的建置組」、「職務再設計組」。「聽打員與手譯員服務的建置組」部份,是因為在職場內外遇到的問題,在外面進修上課找不到聽打員資源,後來經過這組的開會討論後發現服務資源比較少,是因為很多人對聽障沒有存在一定了解的觀念,在記憶中僅有國小時的社會科教科書比較簡單介紹的各種身心障礙,就從根源-從小或義務教育起像是在國小階段教授聾人文化與手語做起。另一方面,從時代變遷來說,國小求學階段時,正值資訊工業與網路革命的萌發時期,個人電腦及筆電因為比較昂貴而比較沒有那麼普及,隨著硬體技術運算速度提高與體積縮小,價錢自然漸漸便宜,聽打員可能在此時就漸漸發展出來,所以我一直到大學時期才知道這個聽打員資源。
「職務再設計組」部份,職場內的職務再設計有些地方符合本身的需求也有的沒辦法符合我的需求,像是工作中以skype做線上討論是可以的,但是在開會中,同事們想讓會議進行快一點而比較忽略協助用筆電做即時打字幕,只在白板上寫重點做討論,因此在想是不是能透過申請聽打員或手譯員來介入公司來改善。
兩組的會議進行方式比較不一樣,但是能夠討論出結論與具體的行動方法,是一種突破。
再來,以最近投履歷投到大公司願意給予面試的唯一機會,正好可以試著再透過e-mail與人資聯絡說明本身的需求如筆電和投影機,好在人資願意提供,不過不建議聽打員隨行。接著,在面試過程中,主管們也耐心的用筆電打字或寫白板與我溝通,也有談到未來工作上怎麼與我溝通的種種問題。最後,職務再設計方面,需要自己向公司爭取權利的需求,讓公司的主管或同事們知道自己的狀況並視情況提供其需求,雖然提供的需求有限,但未來要透過各界精英們的努力來延續改善以上兩大組所討論彙整過的種種問題。
雖然活動結束,但是「從聽打員與手譯員服務的建置從義務教育起」仍要繼續推動,因為有了問卷調查、現場與網路連署的行動演練經驗,自然不能辜負每個連署人的期望,加上歐美等先進國家已有將聾人文化介入各級教育課程、手語翻譯員朝制度化證照化邁進也是要歷經民間團體與政府四年多的努力,這兩個制度經驗值得我們的借鏡參考,以期影響每一位人,甚至延伸到學校、公司及社會上,讓需求資源比較足夠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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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會知道殘盟有舉辦的青年標竿營活動,是因為朋友熱心的分享訊息,而當我收到標竿營的訊息後,沒有考慮很久,就報名了。因為我覺得本身有關心社會上的議題,所以想要藉由活動,更清楚了解自身權益,在倡議的路上讓自己更有條理,如何去表達自己的想法,以及有哪些管道可以幫助的。
記得培訓的過程中,印象最深刻就是第一天晚上的小遊戲,藉由老師的帶領,體會到權益不可能從天上掉下來,必需靠著充分的表達訴求,達到倡議的目的。而隔天就進行分組的動作,但後續的活動,因為身體因素,第二天下午的活動無法參與,原本我以為這樣就結束了,沒想到後續的小組會議,會有更多精彩的討論。
我們這一組是社區組,原本從廣泛的社區議題,慢慢的凝聚共識,縮小範圍至社會住宅。我們一共開了五次小組會議,每一次的分工合作,可以讓團隊順利的進行下一次的會議。由於我們都是第一次接觸社會住宅這個議題,對於政府是否有心專注於興建社會住宅還處在霧裡看花的情況下,講師建議我們去拜訪社會住宅推動聯盟(以下簡稱住盟)。而我順利聯絡到住盟的工作人員,住盟的工作人員也很熱心的分享,藉由住盟的分享,加上之前累積的閱讀的資料,可以更清楚當前社會住宅的脈絡,知道原來倡議是經驗不斷的累積,才會更清楚的了解相關資訊。
時光飛逝,12月初的共識會議時間到了,雖然發表的形式不拘,但主要是要告訴其他成員,這五個月來我們努力的成果。記得早上第一次分享自己的經驗時,沒有充分說明小組努力的過程,導致其他組別的成員,不太清楚我們小組會議在討論什麼。在中午的用餐時間,講師和殘盟的工作人員提醒我沒有說出詳細的過程,經過中午的休息時間思考後,我把小組經歷的過程清楚說出,讓其他組員更清楚我們這組的努力。
活動雖然在期末的共識會議上結束了,但我覺得這中間累積的改變,是我當小組長最大的收穫。我知道我不是一個很主動的個性,因此我自告奮勇的推薦自己擔任小組長,目的是想要訓練自己的主動、積極的態度。整個活動下來,我發現自己打電話聯絡和認識朋友的速度比以前有勇氣多了,因為要去試著想要去承擔一些責任,所以會有使命感,然而這份使命感就會有更多想法,來促成自己的進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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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生命的舞動』的收場,讓我發現生命中不僅只是一切依規定無趣的生活、不再是只有規矩與約束的世界,而是另一段未知、可以為自己的生命快樂而獨立舞動的開始,也是一個更大更開闊的未來,這樣的未來或許有著加倍的艱險困難。卻願意選擇與文化排擠出的意識對峙。
在接觸這部電影之前,對於自己在日常生活中曾經遭受到的歧視經驗沒有多大的不滿,也沒特別想過為什麼不平等待遇的狀況會層出不窮地發生。認命、忍耐、要求調整自我、迎合期待,這些字眼從沒有想過要改變如此的想法。
在參加身心障礙青年標竿學習營之前,不知道原來有這麼一個持續舉辦身心障礙相關培力課程的團體,在這次的活動中瞭解到台灣的身心障礙權利運動推展二十年多來,一直都缺少年輕一代的障礙青年參與。身障標竿學習營的課程,為了讓我們了解自立生活精神及提升身障青年自我權利的意識、學習倡議技巧,並增強對社會參與及意見表達的能力,成為身心障礙權利運動中新一代的倡議者。在兩天一夜的營隊課程中,學習同為身心障礙者前輩們的經驗,跟許多跨障別的朋友於營隊活動中一起相處、彼此交流,彼此一起了解與我們相關的社會政策及議題,了解如何去倡導自身的處境,提出自我的想法,讓我們先了解自身的權益,並且能夠開始對我們所必須擁有的權力能夠去爭取的時候,社會才會漸漸的公平。
在幾次的小組行動中,針對生活中之權益內涵,透過實際操作,學習培養對倡議技巧的掌握。參與過程中發現,價值觀上的改變,是我這次最大的收穫,再來是我在對於各類障別以及宣導上,有更確切的了解。從身障者的角度來看,並不是為自己做甚麼而是為大家,透過教育以及探討的過程,讓大家了解我們也能。而教育的不只是身障者而已,也教育了我們身旁周遭的人,更教育了大眾。
隔年,有機會進入殘盟工作,面對許多身心障礙相關培力活動的學習,強化了我要挺身對抗這些壓迫的力量。文化有時會產生一種莫須有的態度來反對特定的人,而當這種偏見化為實質的行為或語言時,就產生所謂的「歧視」。社會結構的不友善、歧視與偏見,造成了身心障礙者許多困境,而這樣的困境讓沉默著、一再的和這些困境共處的我們產生了迫切的渴望改變。從順從困境到終於能夠為自己發聲,告訴大家我們的存在的改變。
社會用偏見的觀念語言詮釋了文化給我們的樣貌,我們可以改變這樣的環境或社會,因為我們無法再回歸到我們的原本。很多的身心障礙者因為大環境非常不友善的情況下,被剝奪了許多機會。其實障礙者只要保有自己原本的面貌就可以了,需要改變的是社會環境及觀念所帶來給我們的障礙及不便。
雖然障礙者暫時還無法從多限制性的現況中脫離,那麼就先從小環境開始吧,讓自己的權益不會成為社會的犧牲品。 (本期專題與照片由中華民國殘障聯盟提供,更多身心障礙權利的議題,請參閱殘盟的人權部落格:Right Here, Right Now!身心障礙者權利大躍進以及第四屆 障礙權利行動者標竿營簡章)
我與障礙權利行動者標竿營的交集,從一開始是第一屆的成員,爾後成為第三屆的觀察員,甚至成了第四屆的小組帶領人,一路上是隨著時間的推進,在不斷的學習中,與標竿營的營隊經驗著每一個階段的成長與變化,現在要從細細的回顧中,寫下一些感受與心得,實在是一個很感恩的過程。
在這之前我沒有過參加營隊的經驗,所以對於營隊的想像像是停留在一群人圍著營火的想像裡頭,但是現在回想標竿營確實是讓我們圍繞著在障礙運動中世代傳承的薪火,藉由障礙運動的先行者們的帶領,透過營隊活動的方式,傳遞倡議運動的行動策略。
回顧我自己第一次參加標竿營的時候,其實就是一股腦少不經事的熱情,期待可以藉由參加來為自己的障礙族群帶來一些變化;接著就不約而同的發現,原來所有來參加的成員都是這樣的想法,只是大家都有各自想像的期待,與各自認為需要盡力的議題,所以對我而言最大的收穫,就是學習如何整合彼此的想法,透過團隊進行的方式,把議題聚焦成為具體的行動策略。
但這樣的學習過程,並不是乏善可陳的技巧講授課程,而是透過許多的有趣的團體遊戲的方式,讓我們去經歷營隊中的每一個成員,如何把個人的權利與其他人之間,嘗試做出一種交換與彙整,作為一個很重要的學習經驗,就是希望大家能透過這種小組進行的方式,一起共同運作一個議題,來讓我們慢慢的經歷與小組中每一個人在思想上與行動中的凝聚,因為在倡議的這一條路上,我們不僅只是需要有前瞻性的想法或政策性的建言,最重要的是需要有同儕之間的共同相互組織與彼此激盪的力量。
所以,這種與成員之間的相互討論,從看見彼此想法的出入開始,再逐步釐清相互之間的在意的價值與判斷基準為何,最後成功整合出大家共同的意見,或者是立場分明的相互拉鋸,但仍在合作關係中往前。
而這些看似無形的學習,卻在往後我的團體工作時,不斷的印證這是一個很扎實有效的學習經驗。而現在回顧參加標竿營隊的當時,主辦單位與帶領的先進們,並不是以一種教條式的填鴨方式,來讓我們僅是一種知識性的理解,而是透過後續的行動小組讓我們經歷倡議實作的過程,並也不是以行動成果的價值來作為是否完成目標的考量,反倒是讓我們很真實的在經歷與營隊成員中每一個人的互相激盪與拉扯,深刻的體會到任何理想的實現,都是需要與多數人對話與說服的,如何看待營隊中每個人的價值與回應需求,其實都是在養成一種與社會對話的能力。
我們都在學習一件簡單但是複雜的事,就是與人的對話與偕同。當身心障礙的議題不再只是一種少數人問題的時候,就越是凸顯這一個營隊所要培力給新世代障礙者的意義與價值。
(本期專題與照片由中華民國殘障聯盟提供,更多身心障礙權利的議題,請參閱殘盟的人權部落格:Right Here, Right Now!身心障礙者權利大躍進以及第四屆 障礙權利行動者標竿營簡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