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N電子報第125期——關懷接納學障兒(2010.07.31出刊)

【DIN放送台】走出學習的迷宮

走出學習的迷宮

編輯/小面族

  一般說來,學習障礙者佔總人口的3%~5%,學習障礙的孩子並不是因為笨或懶或不認真而導致學習困難,而是因為腦神經結構和功能的不同,使得他們無法用一般人的學習方式學習,而必須使用不同的學習方式。學習障礙的孩子和其他的孩子一樣聰明,他們只是某一部分的認知能力有缺陷。而且學習障礙者的差異性很大,幾乎沒有二個學習障礙者的學習困難現象是一模一樣的。

  學習障礙是終身的障礙,並無法透過某種治療法而痊癒,但是他們困難可以因為特殊教育的協助,以及他人的瞭解和環境的配合與接納,而不致於妨礙他們的潛能開發。如果得到適當的幫助發揮天賦潛能,學習障礙者也可以獲致成功,如愛因斯坦、邱吉爾、洛克菲勒、李光耀、湯姆克魯斯等,都是有名的成功學障者。

  「高雄市學習障礙教育協進會」於2002年11月成立。創會之初,高雄的家長寥寥無幾,反而是由許多老師擔任發起人,正因如此,也讓該會和一般的家長團體有所不同。漸漸的,有更多的家長加入了,一群專家學者也成為協會的顧問群,更有一些頗具知名度的資深特教名師,成為協會的義務種子老師。

  有的家長可能還是無法接受自己的孩子是學障兒的問題,但是也仍有更多的家長是想幫助孩子的,卻不知道該如何幫起?更不知該向如何尋求協助?尤其是社會大眾對「學習障礙」的認知不多,更讓這些孩童長期處於挫折之下。所以該會期許能喚醒社會大眾對學障的認知,進而能讓這些孩童對自我肯定,讓他們在未來人生旅途上走的更順暢。

  本期(125期)DIN電子報感謝「高雄市學習障礙教育協進會」的熱情協助。

【本期專題】關懷接納學障兒

一個學障生的奮鬥史

作者: 
阿智


孩子們參加柴山生態營活動。  丹是個聰明可愛的孩子,一歲多就會用完整的句子表達自己的需要。因為他的口語表達力強,容易溝通,所以一直是一個人際觀係良好、情緒穩定的孩子。

  雖然在幼稚園時,丹常把數字和英文字母寫顛倒,大班時ㄅㄆㄇ的學習有些困難,去 YAMAHA 音樂班也學得挺挫折的;但我們以為只要再大一點就會開竅了。沒想到進了小學情況更嚴重。

  小一ㄅㄆㄇ仍寫顛倒,四聲混淆。到了學國字時,就很辛苦了。功課常寫到十一、二點,每做功課就頭昏頭痛,食慾不好、便秘、指甲咬得光禿禿的。考聽寫更慘,幾乎從來沒及格過。罰寫、打手心都沒用,丹只有更緊張、更不快樂。但是因為他數學和自然還可以,功課又有媽訂正過,所以沒被學校提報到資源班。

  小三、小四的班導師是神賜給我們最好的禮物。社會課上到台灣歷史,老師把教室佈置得讓學生彷彿身歷其境,上起課來就像在聽精采的故事。老師又撥出週三下午半天的空檔,義務指導幾個國語文需要協助的學生,當然丹也是受惠學生之一。在數學方面,老師允許他按照自己的速度慢慢寫。起初一張考卷要寫到下午,逐步的可以在午餐前完成,最後也可以趕上同學們的速度了。那兩年是我們母子的快樂時光。一方面丹的各科成績都在90分以上,最吃力的國語也有7、80分;另一方面我自己到高師大特教系去旁聽,並了解到丹原來有學習障礙。

  親、師、生共同努力了兩年,一切似乎漸入佳境,沒想到五、六年級換了導師,我們又陷入了惡夢中。社會科第一次月考就拿了個40幾分。除了自然還維持水準以外,國語、數學都不及格。老師派功課只有口頭宣佈,有時一天的功課分幾次說,丹的聯絡簿抄得七零八落,且開始有功課遲交和漏交的情形出現。導師認為丹是為了逃避寫功課才選擇性的抄聯絡簿。我在家裡一再的叮嚀和提醒,威脅利誘都用盡了,聯絡簿還是抄不完整。老師說派功課的方式是為了讓孩子提早適應國中生活,其他同學都適應了,他相信丹也可以做到。可惜丹一直做不到!我成了一個徬徨無助的媽,一下子怪孩子,一下子怪自己,一下子怪老師。可怕的是,丹從一個細心負責、樂於助人的好孩子,變成一個逃避責任、愛說謊又會罵髒話(因為成績不好被同學罵白痴,就回罵連自己也不懂的髒話)的壞孩子。我的心真是痛啊!

  幾次溝通無效,我們轉而求助於醫療體系。經過一連串的檢查,排除了所有功能上的問題,也就是說丹的視覺、聽覺、腦波、感覺統合等等在功能上都沒問題。最後做了魏氏智力測驗,沒想到丹的智商高達132,不過在文字處理和數理能力上有明顯的落差。醫生在診斷書上寫著:疑似學習障礙,有鏡像視覺;即看字左右上下顛倒,合併聽理解障礙及長期記憶障礙;自我形象差,自信心不足。接著有職能治療師為丹和一批情況類似的孩子做了一季的團體治療。

  我們每週跑醫院,丹請假我也請假,上完課就回家練習,效果卻是不彰,成績也沒什麼起色。這時丹就要小學畢業了,我們母子倆對國中生活都有一種莫名的恐懼,覺得還沒預備好,於是決定休學一年。雖然有朋友好意的建議我們在家先讀國中的教材,這樣明年入學就比較有可能跟得上,但是我決定不要這麼做。這一年我要讓丹好好休息,要給他無壓力的學習。

  於是,每天早上,我們一起讀國語日報,抄日日談,不懂的我為他講解;我們一起讀吳姊姊講歷史故事,期望他對歷史有一個整體的概念,而非只是片段資料的背誦。下午則安排每天有不同的學習。週一在音樂老師家學鋼琴和直笛,加上自由閱讀;週二、週四在英文老師家上課或是做餅乾糕點,有時陪老師出去購物順便充當翻譯;週三和一位義工媽媽去科工館自由探索;週五則是到美術老師家去上他最愛的畫畫課。另外,丹每天還參加泳隊的練習,從中培養出堅強的意志力和紀律。他體會到——凡事只要持續的努力,或早或晚,一定會達成目標的。他又發現,越害怕的部分越要強迫自己多練習。一旦不再害怕了,教練所教的就能夠體會,動作也就會水到渠成了。

  時光就在快樂無壓力的學習中飛逝,轉眼一年過去,這時的丹已經不再那麼害怕上學了。在休學的一年之中,他建立了各科的基礎能力,培養了強健的體格和耐力,預備好接受新的挑戰。

  丹在國中遇到最好的特教組長,舉凡導師以及各科任老師,還有行政體系,都給了他最好的協助。從評量方式的改變,到模擬考及月考的考試時間延長,丹慢慢發現自己的潛能,也從不斷進步的成績中建立了自信。他的難處仍在,但是我們從不避諱去談論它,因為我們不是抱怨,也絕不逃避,而是正視問題。我們積極嘗試各種方法,在困難中另闢蹊徑,再加上丹本身的努力不懈以及學校的協助,2006年國中基本學力測驗,丹以加分之後超過滿分300分的成績,第一次就登記上第一志願。

  這樣的成果原是我們所不敢想望的,回首一路的跌跌撞撞,有眼淚也有歡笑。現在他站在新的旅程(高中生活)之前,雖然有些膽怯及不確定,但他仍預備好了,要鼔勇向前行。身為丹的家人,我們決心一起協助,陪伴及鼓勵他,並祝福丹有幸福開闊的前程。也祝福每一位在困難中掙扎的孩子,找到人生的方向及定位,走出陰霾,迎向光明。

(作者為「高雄市學習障礙教育協進會」理事。本文由該會提供,感謝慨允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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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原來你誤會我了!

作者: 
呂秀娟


2007年,孩子們參加「中華民國學習障礙協會」主辦的EQ戲劇營。  在一個朋友的引薦下,受邀至某公司的早會業務會報,提供給「高雄市學習障礙教育協進會」宣導學障的機會。在近30分鐘的宣導中,簡略說明了學障的一些徵狀與特質等,會後即先行離席。

  數日後,朋友對我說:「我們總經理說他也是學障啊!」,讓我心生好奇,請朋友約談瞭解,因為我們一直都希望能發現成功學障者的案例。其實這位總經理在日前也才捐贈了2萬元給協會印製特刊,當他看到特刊內文時並不以為意,只是瀏覽過。然而,當我在訴說著學習障礙的徵狀時,據他所言,當時他的淚水都已經在眼框裡打轉了,因為他很想告訴他的父親:「原來你誤會了我30多年。」

  當他在國中的求學階段,成績一直都是後段班的學生,務農的父親對於家中的獨子滿心的期盼,在二、三十年前,就繳了上萬元的補習費讓他去補習。然而,面對一班五、六十個學生的班級,成績幾乎大都能在八、九十分,而他卻永遠只有二、三十分,每次老師在對同學處罰時,輪到他時老師就自動跳過去了,似乎擺明了就是永遠也考不好吧!

  他也表示,當初並不是他不認真,也不是不想讀,然而,就是讀不好,所以才上了一個多月就不上了,去參加國中的建教合作,到中國造船場當焊接工。但是很奇怪的是,學業成績一直不理想的他,竟然在工作上的表現一直都是前三名,當然日後還是進補校完成高中的學歷。

  當我問及當初是否會感覺很挫折或沒有自信時,他的回應是覺得自己就是書讀不好,所以才要更認真。這句話確實也滿符合成功學障者的特質,所以他現在在資產投資顧問的領域裡也頗受業界的好評。然而,在他所從事的資產投資部分,不是也需要成本的計算的數學應用嗎?我問道。他回答,那只是一些簡單的計算而已,所以不成問題。筆者認為應該是有借由「工具」的協助,例如計算機等。其實據描述,我覺得他可能是在短期記憶的問題,因為就他所言,直到現在,他自己公司的專線電話還記不起來,所有在他記憶範圍內不超過10組數字,而在英文部分也只是「YES」或「NO」的程度。

  所以在那場早會的宣導中,有位業務員很「好心」的告訴我,她的小孩本來書也讀不好,長大後只要開竅就好了,而我告知,可能他是找到了自己的學習方法。因為如果是學障,這樣的障礙是終身的困難,但是只要適當的輔導方式,他們一樣是可以學習的。這位總經理當時也有回應,真的是終身的困擾,因為直到現在,他還是無法克服記電話或背單字等這類的事。

  或許,我們永遠也無法確認這位總經理他是不是真的是學習障礙者,但是在他求學的過程,如果以我們世俗的眼光而言,他真的有一個非常不愉快且難堪的童年。可是今日能有這樣的成就,那些原本是障礙的問題,好像已經變得不太重要了。身為師長的我們,是否也該轉換一下我們的一些思維?終究孩子的潛能無限,今日的挫敗,不代表日後就會沒有成就。許給孩子一個發展的空間吧!

(作者為「高雄市學習障礙教育協進會」理事長。本文由該會提供,感謝慨允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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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學障兒

作者: 
不放棄的母親

2010年,協會舉辦親職技巧精進團體研習課程。  寫這份稿的心情有點複雜,有一些生氣、還有更多的不捨。對於所有學習障礙的孩子,因為只有身為家長的我們,才嘹解他們唸書有多辛苦。可是,如果您家有學障兒那我要恭喜了,因為只要不放棄,世界上就可能多了一位天才,例如台灣的盧蘇偉,國外有安徒生、湯姆.克魯斯、愛因斯坦等。

  「學習障礙指的是智商正常卻有書寫障礙、閱讀理解、數學能力障礙者……」

  應該從我的寶貝4歲時説起,寶貝說話就可以説15個字以上的句子。話說一年級暑假的某一天,他看到別人在划船,就會説:「媽媽,你看他們優閒自在的在划船」。然而,在當時我卻沒有高興的感覺,因為寶貝他是一個在考試時,常會因不了解題意而無法作答,在班上名次都是最後一名。於是,在老師的建議下,就把他提報出來鑑定,結果真的被判定為「疑似學習障礙」。這種狀況下,身為父母的我們真的無法理解,為什麼那麼會説話的孩子,怎會有語文方面的障礙?

  於是在資源班慧慧老師的告知下,上網到孟瑛如教授的「有愛無礙」網站看看,發現到資料裡提到的狀況和寶貝的情形都很吻合。而這同時,寶貝也進入資源班,在許多不瞭解資源班功能,甚至認為就是智障班的情況下,我並不認為進入資源班是見不得人的。同時也加入「高雄市學習障礙教育協進會」,尋求更多協助及資訊。

  因為只有身為學障者的父母才看得到他們的聰明,學障者或許會寫不出字,可是卻能出口成章。學障者的外表和一般人相同,智商也在正常或之上。所以,只要用不同的方式學習,你們家就會有一個被了解的「聰明的笨蛋」。您的孩子未來也會是愛因斯坦,人因夢想而快樂,學障人口約佔3~5%,所以,你的孩子不會是少數,讓我們一起加油吧!

(作者為「高雄市學習障礙教育協進會」家長。本文由該會提供,感謝慨允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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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學障學童的權益,不再只是個「個案」!

作者: 
呂秀娟

「高雄市學習障礙教育協進會」理事長呂秀娟,應邀擔任屏東縣校長特教研習課程的講師。  自從開始推展認識學障以來也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但是每當聽到或看到的現況越多,就覺得需要努力的地方越多,而且真的還有著很漫長的一段路………

  就從我本人所遇到的例子說起。我的孩子從小四起就已經是資源班的學生了,當然我也大致了解他是讀寫方面的困難,所以在升上國中時就直接與特教組長溝通,是否能以報讀方式評量,當時並未直接拒絕。只是後來老師又告知家長,因為未經過任何的鑑定可以確定他是否為學障生,所以於法無據,無法向老師們要求提供這項服務。

  第二年經教育局鑑定確定為學障生,且已由評鑑單位告知該生所需提供的服務項目,但是還是回覆,因為與原班導師溝通認為這樣對其他同學是不公平的,所以又擱置下來了!今年孩子已經是國三了,去參加了學校的IEP會議,因為這學期換了新組長,我大概也將此一狀況提出,學校主任也很熱心的問說,那這學期是否需要讓他提供報讀服務呢?我只能淡淡的回答,我不知道現在的報讀服務對孩子的幫助有多少了?因為這兩年來他的落差已經太大了,很多東西都是需要讀、要記才有辦法回答得出來的,不是嗎?但是到了最後卻又說了一句,不過學校也擔心如果開了先例,以後其他的孩子也要要求此一方式,那怎麼辦?

  自己一直致力於推廣學障,也知道孩子的權益在哪裡,只是為了不願讓人覺得自己的「特權」,所以一直也未太過強勢的爭取,但是最後孩子就這樣「混」過了三年,也犧牲掉孩子在求學階段最黃金的時段。對我來說,這才真的是讓我最痛心的啊!現在孩子有兩天是在技藝班,另三天都各有半天的時間是在資源班,其他的時間是在普通班,面對三種不同的學習狀態、進度,但是他所要面對的卻還是一般學測,這樣的情況下,您認為他會有什麼樣的成果呢?

  其實上述的問題,因為協會與教育局的互動關係,有部分的官員也大致知道此一狀況,他們也是覺得這應該不是這麼困難執行的事,只要學校本身就可以處理了呀!我也一直這麼覺得,但是事實就是如此啊!今年在第一次段考後,終於拿到要報讀服務的申請書讓家長簽了,據說也還事先與教務處召開「個案研討會議」,但是我一直覺得這應該只是一般學障生應有的權利,怎麼到最後卻是「個案處理」呢?

  我無意譴責任何執行單位,或許各有各的難處,但是只是為了一些制式的問題,而讓一個可能還更有發展的「個案」卻這樣晃過去了,真的讓身為家長的我們,情何以堪啊!或許這也只是一個個案的學校,不一定每個學校都是如此處理的,但我相信我的「個案」絕不是第一個有此狀況的,也絕不會是最後一個。

  所以真的期盼所有學障家長,我們不能再漠視我們孩子的權利了,我們更應該站出來讓大家了解學障、認識學障、接受學障,讓所有的學障生得以享有他們應有的權利,讓學障不再只是個「個案」了!

(作者為「高雄市學習障礙教育協進會」理事長。本文由該會提供,感謝慨允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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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障生的現況與未來

作者: 
呂秀娟


為孩子們舉辦控土窯活動。  「高雄市學習障礙教育協進會」成立至今已邁入第九年了。成立之初是個很簡單的意念,當初在不知道孩子是學障時的焦慮與無助,如果不是有一群推廣學障的家長,讓我知道了什麼是「學習障礙」,我可能也還一直在摸索、無助之中,所以也很願意將這份心情傳遞出去,就這樣一個信念才有了「高市學障協會」。

  在協會的運作當中,有機會接觸到許多學障相關的不同層面,這當中包括了社會大眾、家長、學校老師、教育主管單位及專家學者,也因為有了這些互動的關係,也讓我感受到一些學障現況。剛開始最大的感受是「學習障礙」這個名詞,似乎在現今的社會裡還是個相當陌生的詞彙,每次提到學習障礙,在一般人的認知裡,就等同於「智能不足」,所以家長在察覺到孩子在學習上的困難時,往往比較難接受孩子是學習障礙的事實。

學校的束手無策

  我們也發現到學校的老師對什麼是「學習障礙」,大部分也都還只是很基本的認知,對於輔導及教學策略幾乎是束手無策,包括部分的資源班老師。大致的原因是:

   1. 資源班老師流動律偏高,當已經略有概念要如何輔導時,卻可能又要轉換職務了。而資源班本身又是不分類資源班,面對所有各種不同障礙類別,資源班老師實在是分身乏術。除非是有心的老師,再加強其在學習障礙方面的特教知能,否則每個學障生的個別差異性,也著實無法能有適切的輔導。
   2. 學習障礙也是在最近這幾年才被特別關注,對於學障生的認知不足,也沒有太多的個案來讓老師有經驗的累積。當然這也涵蓋了普通班老師及資源班老師,所以學障生在普通班級並不太容易被發現。
   3. 資源班老師與普通班老師及行政單位,在溝通上也時常會有狀況,讓資源班老師在執行上較難以發揮。

  對於這樣的現況,似乎不是短時期內就能有所改善,那麼我們的孩子又該如何自處於這樣的環境呢?孩子的成長是不等人的,所以協會也時常在呼籲家長,一定要家長先自我成長,因為只有自己最清楚孩子的狀況,也可進一步協助老師來幫助我們的孩子。否則的話,你自己都不關心自己的孩子,又要如何能要求老師要關心呢?

家長的迷惘

  曾經參加一個身心障礙的會議,在與會中有許多的身障團體代表,包括語障、聽障、視障等等,大都談到的是孩子的受教權,與安置輔導的一些議題。整體而言,每個障礙類別雖然有其不同的需求,其實都還是有些共通點。但是若去探究其背後的意義,我們最大的期望,不就都是為了孩子的未來嗎?

  例如,有重度殘障者,孩子的成績是有能力進到較理想的學校,但是因為其身障的問題,讓他無法順利進入,家長當然無法接受。但是,站在孩子的受教權而言,他應該有權利進入的,而不應該只是因為他們殘缺的問題,就被排除在外。同理可證,如果以學習障礙的學生而言,他們的學業成就都不會太理想,但是若他們因為其學障身份加分而進入家長所期望的學校,真的就對孩子較好嗎?還是應該以孩子的實際需求為主才對呢?還有,當我們努力的在為孩子爭取權益時,學校的輔導配套措施是否也能跟上呢?

  在這裡就讓我們有所醒思,到底這是「孩子」要的,還是「家長」所期望的?其實有許多的時候,暫且不談是否有身心障礙,大多數人都還是會要求孩子遵循家長所期望的。曾經有位朋友問我,學習障礙的孩子,其實只是在課業上的表現比較不理想,但是他們在其他方面的「學習」並不一定就會有問題,所以不應該稱做「學習」障礙,因為他們是可以「學習」的,比方音樂、美術或其他技能。事實上,一般我們所談到的教育八大智能,要達到全能幾乎也只是少數,有人音感較好,所以就較能表現其音樂的天份,美術天份較佳,就較能表現他的繪畫能力,那麼為什麼孩子只是在文字認知、或理數認知上表現不理想,我們就要稱他們為「學習障礙」呢?

  重要的是我們到底要什麼?譬如當我們談到如何去輔導學障生時,一直以來我們期望的就是輔導其學習技巧及策略,學習「如何去學習」,而並非在課業的補強,事實上當你已經學得學習技巧時,課業自然就提升了。我個人非常支持這樣的理論,不過這是要在早期發現的前題下,才有較大的機會,否則可能就真如某教授提到,都已經到了高中職了,還需要輔導什麼呢?就只要好好的加強其技能就好了,去發揮他的優勢能力才重要。那麼我們又要回應了,如果真如所言,那麼學習障礙的孩子,是否就永遠進不了專科,更不用談大學以上了?

  其實這又是另一癥結所在,一定要上大學才會有好未來嗎?即使他沒有學習障礙問題,也不一定會讀到大學,不是嗎?事實上,這應該是社會價值觀與現實生活面的問題了。因為大家都認定有高學歷才會有好未來,所以身為凡夫俗子的我們,當然也就在這樣的觀點下,不能免俗的要求我們的孩子一定要盡力而為了。

  其實任何的事情、任何的觀點都有其一體兩面的看法,真的是非常值的身為家長的我們好好的去省思。但是身為社會大眾的一份子,您的觀感又是如何呢?

(作者為「高雄市學習障礙教育協進會」理事長。本文由該會提供,感謝慨允轉載。)

延伸閱讀: 「高雄市學習障礙教育協進會」簡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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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書分享】微沙下的鑽石

各種辦法醫怪病

文/Falco

  自從小六下學期開始,我的「妥瑞氏症」症狀越來越多,越來越明顯。

  親戚朋友們都認為,這個病不單純、很奇特。我在這些親友團的各自單獨會診之下,他們都沒收我掛號費,每個人的答案也幾乎都不一樣。有的推薦中醫,說是胸腔氣血不順、穴道阻塞任督二脈,吃過很貴的中藥、針灸、調理胸腔、科學中藥和把一份中藥加水熬成一碗湯等。有的認為這是西醫的神經問題、智商問題,我注射過很貴的點滴、作過費時的心電圖檢查,有的說要把部分神經用手術燒掉。有的建議民俗療法,要拔罐、推拿、按摩;有的認為要到廟宇拜拜,喝符水、洗符水澡、作法、收驚驅魔;有的認為……

  每個人都說得很有理,每個人的結論都不一樣,我到底要聽誰的?

  在你們各說各話的時候,你們問過我的感受嗎?你們不要不懂裝懂,請尊重我,我不是你們隨便拿來試驗的白老鼠。你們假如有自己所說的那麼厲害,那你們為什麼不去當醫生?你們都很會講,講得頭頭是道,事實真的是那樣嗎?

  媽媽對於這些很會講,各自表示自己是權威的親友們所說的意見毫無頭緒,不知如何是好,最後越聽越亂。

  有人說這是小病,她就比較安心。有人說這是大病,她就嚇得驚慌失措,好像我得了什麼世紀絕症,明天就「再見」了,趕快啟動「安寧病房」專案,把握時間多跟我相處,聊聊天,買我愛吃的東西……,想不到我在生了這個病之後,在某些時刻能這麼備享尊榮。

  別人一說哪裡哪個醫生對醫這種病滿有一套的,媽媽馬上就會去問清楚在哪裡以及聯絡方式,盡快帶我去看,她不忍心我受到病痛的折磨。

  一開始,媽媽帶我去給東勢的一個老中醫看,在現在的東新國小對面附近。老中醫沒有多說什麼,只表示這個病要吃一陣子的中藥調理身體。我吃了一陣子的中藥,又調又理的,好像也沒有特別好;有人報很有名的中醫給媽媽,她也很快就帶我去看,吃了一段時間的藥,好像沒什麼感覺;在這段日子裡看最多的,是神壇和廟宇。

  幾乎每次去神壇、廟宇看病,周遭那些信眾們都會以一種很奇怪、很不友善的眼光看著我,把我前前後後、上上下下打量一番,然後七嘴八舌的討論起我的病情,我的一舉手一投足他們都可以小題大作、藉題發揮,各自發表各自的高見。我一叫,他們說:「『髒東西』有話要說!」我一動,他們說:「『髒東西』在反抗!」我又叫又動,他們說:「『髒東西』很厲害,功力高強……」不管我怎麼做,有什麼話,做什麼事,他們對討論、研究我的病情很有興趣,誰說得越多,彷彿就代表他的學識淵博、見解獨到,在此領域處於權威的地位,大家會以崇敬大師的眼光,投射在他身上,此時他會陶醉在眾人的崇拜眼光中。

  在去神壇、廟宇看病的過程中,有兩次比較特別的經驗。

  一次媽媽不知道是怎麼問的,聽說一家神壇很靈,要我去當神明的義子,但要住在廟裡,那間廟就在東勢菜市場的下坡路段半腰處。媽媽強迫我去那邊住,我不得已,只好很勉強的收拾課本和一些簡單的衣物過去住。這次媽媽還告訴校長、班導、老師……,請我過去在東○的師長來看我。

  媽媽,妳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師長們來,看著我的病情不斷發作,時而聲音、時而動作,狼狽的在房間裡抽搐著。師長們看著已不是以前意氣風發的我,突然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待了一下子,要我多保重就走了。只留下心中充滿難堪、羞辱的我,茫然的坐在床緣旁,身體、心理、精神受到嚴重傷害。

  我不需要別人的同情與施捨,我只要別人的了解和接納。

  另外一次,媽媽問呀問,問到土牛有一家神壇,也聽說不錯。有一回媽媽載我去,在對方作法到一半的時候,她跟媽媽說希望我去會見台中縣長,說可以幫助醫病、改運,我自己聽了都覺得好笑、很扯。還好我以「這樣的方式去見縣長很怪」為由,堅持不去,才沒有鬧笑話。

  某一次,她在施行法術的時候,她看我沒昏倒也沒怎樣,就說她要我再試試看別的方法。她直接拿起紅毛筆,在我白色的學校制服上塗得紅通通的,一轉過來真的很嚇人。這次不知道她會這樣做,完全沒有準備,也沒帶備用的衣服。她一做完,就叫我直接這樣穿回家,整個背部都是紅色的。一走出去還得了,路上的行人紛紛對我行注目禮,眼睛都一直看著我,他們大概心裡想:「這個人剛才是發生了什麼事?他是被人家砍,還是去砍人家?怎麼整個背部都是紅色的?」面對他們異樣的眼光,我只好假裝沒看到,還要表現出一副很勇,剛才打贏架的樣子。在我上公車的時候,還引起一陣騷動,差點把幾個在車上正聊得起勁的老人家嚇昏。在這種情況之下,我自己覺得:這樣真的很丟臉……

  一路上,很多人紛紛以驚嚇和不可思議的表情看著我。我不可能向每一個路人解釋剛才發生了什麼,只好以最快的速度衝回家。

***

  說到公車,還有一次特別的經歷。一次午後,我從東勢要坐車回新伯公,很奇怪的是,在這班公車上,只有我一個和一整車的阿兵哥。他們看樣子應該是休完假,準備回他們在谷關的營區,車上只有司機、我、阿兵哥,沒有其他乘客。

  看著他們黝黑的皮膚、強壯的肌肉、超短的頭髮,看起來很不好惹,像黑道分子的感覺。我,就只有我一個和他們一起坐車的乘客,我很緊張,妥瑞氏症狀也就自然的多了起來。

  我的聲音和動作,應該是不小心吵到他們,我引起了他們的注意。馬上有好幾個阿兵哥在車上學我,模仿我的樣子,又叫又跳的。正當這個阿兵哥「妥瑞發作」沒多久,這時,一個阿兵哥衝了出來,大聲的叫說:「你們在幹什麼,這麼沒有良心。」停了幾秒鐘,整車都鴉雀無聲。我正心裡慶幸還是有人了解我,了解妥瑞氏症,跳出來伸張正義了。這名充滿「正義感」的阿兵哥,突然學我、模仿我起來,瞬間整車傳來爆笑和歡呼的聲音,我成了他們嘲笑、取樂、嘲諷的對象。

*** ***

  老師:「Falco,你媽媽來找你。」

  我:「什麼?」(正在低頭看書,寫作業)

  媽:「老師,歹勢啦。我又來帶我們Falco去看病,要向老師再請個假。」

  老師:「沒關係,有同學反應,不管什麼時候都會被他吵到,現在他最重要的是把病看好,不要再吵到同學,要不然同學現在大都是用輕視、不屑的態度對待他,他自己的壓力也很大。」

  媽:「好、好,老師歹勢啦。」

  老師:「Falco,你的書本趕快收一收,媽媽要帶你回去,作業再補交就好了。」

  我:「好,謝謝老師,老師再見。」(我覺得地理老師是極少數老師中對我最友善的一位。)

  老師:「好,再見。」

  當我一離開教室,有幾個同學高興起來,發出歡呼聲。

  就這樣不斷的請假、看病、看病、請假,我的學業成績受了相當程度的影響。整個國一處於這樣斷斷續續不穩定的學習過程,學業成績要排名在中上已經不太可能。我只能在有機會學習時盡量去讀,不然我能怎麼辦呢?要我很平靜,完全不抖動的拿著一枝筆,這麼小的要求我都很難做到了,要好好讀書真的很難,還有其他很多大大小小的妥瑞氏症狀和我正在互相戰鬥著。

  一年級暑假,學校公布欄寫著:一年十六班,Falco同學,升二年一班,升學班(當時的二年級一、三、五、七、九、十一班和舞蹈班是升學班)。

  這個遲來的好消息對我而言已經來不及。一年級下學期一結束,我因為病情繼續惡化,不得不向學校辦了休學。

  我當時不知道這是妥瑞氏症,全部的人都不知道,甚至連醫生也不清楚這個病的過去、現在和未來。我天真的想著,我花個一年的時間來把這個怪病治好,明年我可以再辦復學,只落後同屆同學一年而已,應該差不到哪裡去吧?我對明年的重返校園充滿期待。

  沒想到,我不但落後他們的年級越來越遠,這個怪病(併發症)多年後,還差點要了我的命。

  二年級休學治病,除了外出看病,其他時間都在家。因為我的同學朋友們在平常的時間都還待在學校上課,星期六日是去找他們玩最好的時間,可是分離太久,沒有共同的話題,再加上我的怪病,有些人怕會被我傳染還是怎樣,久而久之我就不再去找他們了。

  姊姊讀豐商住校,媽媽要上班,有時都沒回來,一個人長時間待在家,又不知道該做什麼,也沒有什麼好做,真的很孤單無聊。

(作者經歷家暴、妥瑞氏症、憂鬱症、創傷後壓力症等,如今正展開亮彩的人生。本文摘錄自《微沙下的鑽石》一書115~120頁,感謝作者慨允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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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甸找工作——身心手冊

文/Falco

  家裡亂七八糟的,我很想離開這裡,只是我現在這樣,又抖又叫的,沒什麼學歷,也沒有什麼一技之長,我出去要怎麼生存呢?我的狀況是有點特殊,老闆不能用一般員工的角度來看待我,有時候抖有時候叫的,真的是很麻煩,我這樣子適合做什麼工作呢?後來在教會朋友的介紹下,要我去伊甸基金會問問,也許他們幫得上忙。

  過沒多久,一天我起了個大早,梳洗一番。到了伊甸,一位工作人員先給我做初步的面談,了解我的基本狀況後,她安排我到位於潭子的○○ 公司上班,並表示○○有員工宿舍,整個工作環境是滿不錯的。當我得知員工宿舍是四人一房時,我的壓力來了,團體生活對我來說,一直有很大的適應問題,對方不了解我,或不願意多包容我,相處下來的磨擦是很頭痛的。當時我不知道要如何好好處理這方面的問題,於是就放棄了這個工作機會。

  雖然我好手好腳的,但「妥瑞氏症」一直困擾著我,伊甸的社工看我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建議我可以去申請身心手冊看看,通過的話,以後要找工作的範圍和保障也比較多。1996年,我在署立豐原醫院通過了身心手冊鑑定,輕度聲語障。經由伊甸的社工安排幫忙,我順利的申請到手冊。

看不見的敵人——憂鬱症和創傷後壓力症候群

  某日,我偶然看到報章雜誌上的憂鬱症檢測表,好奇之餘大致比對了一下,咦?!怎麼會這樣,十題中了八題,就是八十分,以前我在學校考試也沒考那麼高分,還是我算錯了?我再算了一次,還是一樣八十分,不過我面對這個八十分,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很久以來,我的心情常會悶悶的、提不起勁、有氣無力、很down、低潮,有時候很想吐,卻又沒有東西可吐,就是有那麼一點不太對勁,也說不上來是哪裡有問題。我想,可能只是一時心情不好,過幾天也許就好了。

  我自己安慰自己,我年輕力壯,有時也笑容滿面的,我怎麼可能會得憂鬱症,我不可能得憂鬱症,百分之百不可能。我是憂鬱症的絕緣體。

  我也許太天真,也太自大了,它後來多次差點要了我的命。

  以前的傷害、創傷、暴力陰影、委屈……等不斷的困擾著我,使我多次想要跳樓自殺,總在最後缺乏往下跳的勇氣。很多很多次,我只要跨出那一步,就真的「再見」了。

  媽媽很喜歡喝咖啡,有一次她拿了一杯自己現泡的咖啡給我喝,一開始我不敢喝這帶點苦味的飲料,在小喝一口之後,我對它的印象大為改觀,說也奇怪,每當我心情低落的時候,喝上一杯咖啡,總會讓我的心情平復許多。

  咖啡那香醇、濃郁的風味,是那麼吸引人。我開始用喝咖啡來逃避、麻痺人生中的不如意,我把咖啡當成是避風港。

  從此,我養成了幾乎每天要喝咖啡的習慣,不如意的事越多,我就喝得越多……

(作者經歷家暴、妥瑞症、憂鬱症、創傷後壓力症等,如今正展開亮彩的人生。本文摘錄自《微沙下的鑽石》一書169~170頁,感謝作者慨允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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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寶藏——寫作才華

文/Falco

分隔線

  記得我小時候就很喜歡國文,總是愛看一些歷史傳記、天文地理的書。倘徉在浩瀚的書海中,隨著書中的內容,思想四處遨遊、無拘無束、自在奔放。

  在學校,每次老師說要交作文、寫文章,我的心中總是有一種莫名的喜悅。老師所定的題目,我總是有東西可寫,有話要說。對於其他一些我沒興趣的科目,我是上得痛苦萬分、昏昏欲睡。

  棒球和開車送貨,曾是我很喜歡的工作,但是隨著年齡漸增,有些事需要和現實妥協,有些事,已沒辦法再隨己所願。

  很現實的,打棒球和開車送貨,這二個工作都是很需要大量體力的付出。老闆的眼光是希望找值得栽培或年輕的。人生不如意的事十之八九,面對人生許多的苦難和磨煉,我曾徬徨,不知未來在哪裡,一無所有的我還擁有什麼?

  我在速食店一邊喝著咖啡,一邊思考著未來該何去何從。

  苦難,是產生祝福的。帶著信心,面對未來。

  只要不放棄,一定有希望。

  面對艱辛、痛苦的人生,你用微笑面對,上天就會回報你。

  鋼鐵越是經過鍛鍊、鎚打、火燒、琢磨,越是值錢。獻上感恩,祝福就下來。

  在人生的旅程中,擁有勇氣和希望這兩盞燈,一定能在黑暗中找到自己光明的未來。

  我很喜歡看書,這幾句話深深感動著我。

  我每天多少寫一點文章或作品。經過了一段時間,我竟然不知不覺就寫下了多本書的草稿。這對於只有高中學歷的我來說,是非常不可思議的事。

  我物質上一無所有,但是我能做的還有很多。

  我雖然沒有正式學過羽毛球,但是我多少也向甲組的高手學過幾招。

  每次到球館打球,面對基礎程度的朋友,我總是樂於分享我會的,教幾招就讓他們受用無窮了,我也感覺我的生命豐富了起來。

  我發現這世界的人們越來越冷漠且自私。有很多人夢想破滅,他們心靈破碎,沒有盼望,心靈孤單寂寞。他們雖然沒有明說,但是他們正在發出SOS求救訊 號,他們正在尋找可以陪伴他們走一段路的人,能度過漆黑暗夜的人,能傾聽扶持他們一把的人,能有肩膀讓他們倚靠的人。我們可以再多付出一點,一起創造一個 美麗新世界。

  一個168計劃,可以改變世界。

  每天找一個人,對他說六句肯定鼓勵的話或六個真心的微笑、陪伴八分鐘。

  真的,只要有心,這168計劃很容易做的到。越多付出,越會覺得自己是富足、喜樂、充滿恩惠的人。

  世界會因你無私的付出,更為美好。

正式向憂鬱症和創傷後壓力症候群宣戰!

  長久以來,總是覺得心裡悶悶的,有氣無力,失神喪志的。就是有一些很不舒服,心情就是低落,high不起來等。一直以來,這些症狀時好時壞,不定時的反覆出現。

  大部分的時候雖然不至於致命,但是生活、工作、交友等卻大受影響,威脅到正常的生活,是一種痛苦的折磨。

  多年前一個要我多打球的感動,有時寫寫筆記和喝咖啡,能減少一些這痛苦的不適,使我喘一口氣,調整一下生活的節奏。

  有時候,我覺得是在苟且偷生。

  夠了。我決定不再閃躲,我要過一個健康正常的生活,我不要再這樣被壓得喘不過氣來,好像掉進一個無底坑中,抓不到東西,感覺一切空虛、不切實際。

  後來在多年好友賴醫師的介紹下,我決定尋求醫學治療,生病沒什麼好可恥的。

  6月6日是諾曼第登陸的日子。2009年6月6日是我正式對憂鬱症和創傷後壓力症候群宣戰,展開大反攻的日子。

  我先到醫院掛號,很簡單呀,沒想像中難,一下子就辦好了。

  (台中)中山醫院的身心科賴主任,是這方面的權威。

  我第一次去看診時,懷著緊張不安的心情,不知道醫師要怎麼「對待」我。在台灣看病就是這樣,有時候什麼狀況都有,有時候旁邊會有病患醫療團,以一種「自以為是」的「專業」兩光角度,對你的病情提出獨到見解。

  因為我是初診,所以一開始是先由兩位實習醫師對我做一些基本情況的了解,並記錄。問完後,我出來診間外面等,沒多久就輪到我了。

  賴主任的態度親切隨和,視病猶親,就像和一位多年不見的老友在聊天。第一次看病是這樣,沒什麼壓力。

  想不到我和賴主任真有緣,我14歲時去成大附設醫院看病時,他當時也在那裡服務;我在高雄出生,他大學是讀高雄醫學院;我現在來中山醫院治療憂鬱症和創傷後壓力症候群,他正好現在就在中山醫院服務……,種種的巧合,使我們露出會心的一笑。

  我按時吃藥,搭配靈修、禱告、宣告、持續運動和寫日記。很快的,我發現我正過著一個非常不一樣的人生。以前的我總是會覺得痛苦、煩悶、 不順心,活著是一種重擔,生活飄移而空虛。現在的我覺得,雖然生活偶有雷陣雨,但晴朗耀眼的晴天正在不遠處等著我。活著,是很獨特、珍貴、充滿恩典的。就 像是經歷狂風暴雨之後,被溫暖的陽光所擁抱。以前的我常常憂鬱,不斷的抱怨,凡事悲觀;現在的我,常常喜樂,不斷的禱告,凡事謝恩。

  沒多久,我和搭檔勇奪苗栗縣的一個羽球比賽,社會雙打冠軍。我十餘萬字的傳記完成了,正在計劃多本書的企劃……

  哇!人生是那麼的美好,只要採取主動,命運就會改變。

  我要努力堅強的活著,在我人生的畫布上,盡情的揮灑那五彩繽紛的美麗色彩。

  人生的路上擺滿了禮物,驚喜的恩典正在等著你。

(作者經歷家暴、妥瑞症、憂鬱症、創傷後壓力症等,如今正展開亮彩的人生。本文摘錄自《微沙下的鑽石》一書205~208頁,感謝作者慨允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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